泥带不利索了。大宝挑个儿,细腰宽肩,挑两桶仿佛走空儿,小扁担在他肩上颤颤悠悠地动,显得轻松而有节奏。
自从写了那封信后,田家的姑娘再没有梁家的小伙表示过什么,梁家的小伙摸不准气候,也不敢轻举妄动。半上午过去了,大宝跟梨还没说一句话。窝来鸟在半空中婉转地叫着。小燕贴着河箭一般地掠过。满坡里看不到几个人影。几朵白云在天上懒洋洋地飘动。好寂寞啊!大宝急得抓耳挠腮,几次与梨肩而过,想找个借谈谈,梨总是一扭,白也不看他。突然,大宝灵机一动,想起了才看过的电影《刘三》。几分钟后,他拉开嗓门唱起来:
哎——
梨木扁担三尺三,
大宝俺挑淹棉田。
怕老天不是男汉,
河里有地不于。
梨听大宝是在激她,想搭腔又怕被他缠磨住,便撇撇嘴故意不理他。
大宝不死心,又放开嗓门唱了一遍。
梨不由地生了气,心里话:“好你个大宝还真狂,看我杀杀你的威风。”像突然摇响了一串银铃,梨唱起来。
哎——
桑木扁担四尺四,
梨俺担浇旱地。
老天怕女不怕男,
晒不河俺挑。
大宝自负地把扁担朝地上一戳,一手叉腰唱:
哎——
梨木扁担五尺五,
休要不认输。
从来骡上不了阵,
从来男人胜女人。
“太欺负人了,看我怎么骂你!”梨气冲冲地想着,随唱:
你家的扁担咋样长?
你生了一副狗熊相。
你瞧不起妇女瞎只,
你欺负姑娘别姓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