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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这些,老蛙心里就烦“狗*****!”
病人听不得鬼叫,胆小躲不过狗咬。老蛙绕来绕去还是被明礼烧锅的挡了去路。明礼烧锅的把白净净、胖呼呼的膀一张说,书记,今年钱要清了吧,明礼在信用社驮了一分的息,你不心痛我心痛!老蛙这回不再作声,只把小睛在那女人上瞟了瞟,又耷拉下去。明礼烧锅的得理不挠人,细尖尖的嗓越说越响,今年要是再不清,到时我一家五到你家过年,别说不给你书记面!老蛙听了这话突然来了神“什么什么,什么五?”老蛙歪了个颈,绕明礼烧锅的转了一圈,小睛锥一样在那女人上戳来戳去,像是一把大吃了,膀不觉又了起来。明礼烧锅的知是说漏了嘴,连忙夹起胳窝,转溜回家去。“狗日的明礼又日了一个?”老蛙猜想,站在那里,半天没动。
老蛙扯了个破嗓门,在陈东挨家挨绕了一圈,单明礼家不去。老蛙不去明礼家是理亏。那年,上面要搞“两基达标”验收,乡里为让村盖教学楼,制定了从乡教育附加费中拿百分之八十,村百分二十的激励政策,老蛙就同乡里分教育的书记和乡教委主任一合算,连征土地、圈围墙、平场、盖厕所一起拢共投资二十万,也就是说,陈庄村要拿四万。老蛙一狠心就要新建小学。明礼本来在外搞建筑,说村里要盖教学楼就把人调回来承包了工程。合同,工程完工后,当年要付清工程款百分之三十,余款两年付清。后来,上级不准再搞教育集资,断了来路,剩下两万八的窟窿就成了老蛙沉重的债务。
陈东是陈庄村的中心,人集中,有村、小学、小店、卫生室、豆腐坊、猪案,象省城的四牌楼,京城的王府井。陈西到陈东只隔一个田畈,一泡工夫就到了。老蛙着个草帽,歪歪斜斜地踩着田埂,一走陈东就被杀猪的明富和开小店的明兄弟俩扯上了。俩人挡住了老蛙,说,书记钱呢?老蛙小睛在兄弟俩上来回转着,明知装不知,象听到一桩云里雾里的事,半天才问什么钱。明富说书记,上半年村里赊了五十斤猪,拢共290块,这回没钱杀猪,就把帐结了吧。明说书记,旧年的帐搁着就搁着,今年烟酒一起拢共又有480块,明朝就没钱货了。说着俩人就把小本记的帐递到老蛙跟前,老蛙不耐烦,小睛瞅也没瞅,就吧哒吧哒地说开了:“你俩怎么也得了大脑关节炎,那村大牌亮堂堂的挂着没长脚,跑得着,嗯?回到过年了,你俩到村里去,我老蛙大笔一挥,还不是老帐新帐一齐清,到时捧了个绿绿的票,回家抱着烧锅的好好日拱一回!狗,阎王还少了小鬼的钱?”兄弟俩被老蛙熊得愣愣脑,象两直的立着,两张嘴四只都定住了。半日,明醒过来,忙说书记,天把路桥公司的人要村修桥,别忘了照顾一下生意。老蛙说:“我照顾你们,你们哪回照顾了我?那地税所的人三天两来收税,你俩一天天拖着不,给我面啦?”明富明就嘿嘿笑了起来。老蛙反背着手,就把歪歪斜斜的背影丢给了兄弟俩。
其实,陈庄村人并不姓陈,半数姓朱。说是当年朱元璋的一支队伍过境时有几个撒了、溜了号,被当地陈家人收留了,陈家人留了龙,毁了自家,后来朱姓灭了陈姓,500年后,陈庄渐渐成了朱家人的天下。再后来,其它姓虽然逐渐添了不少人丁,可就是没有朱家人心齐,起不了风,刮不起狼,陈庄村的事还是朱姓人说了算,加上村支书老蛙是朱家人,杂姓人更觉得没。但往低,人往走。杂姓人憋了一肚气,总想找个地方。上个世纪的最后一年,赶上村民委员会换届,乡里把选票送到陈庄人手里的那天,杂姓人异同声,是把朱姓人从村长的位上拉下了,空了个村长没人当。没有村长,苦的不是别人,是老蛙。三年后,又赶上换届,杂姓人一心一意想选个自已人当村长,这事老蛙赞同,背里也了不少手脚,就是不想让朱姓人知,怕日后被人戳脊背,骂吃里扒外。在陈庄,老蛙到底还是人,想选个杂姓人当村长,好搞平衡,对陈庄有好,村里大事小事一刀切,指个兔两人撵,办事顺利。老蛙把想法跟乡里说了,乡里脑脑们都很支持,叫营长当村长。可选举那天,朱姓人千人一腔,就是不投营长的票,村长的位又就空了。不过现在,朱姓人了杂人营长的女婿,又是乡里,杂姓人就好象有了靠山。老蛙利用小朱,确实也是步好棋。不过小朱是“朝命官”,吃皇粮,拿俸禄,比村官一品,领导着他老蛙,老蛙用着还得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