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她受伤太重,所以才养成她现在的,她似乎是无所求于人的样,但我总以为如果有些抚,非一般同情可比的怜惜,去温她的灵魂,是必须的。我喜她能哭一次,找到一个可以哭的地方去哭一次,我是希望着我有机会吃到这家人的喜酒,至少我也愿意听到一个喜讯再离开。
“然而贞贞在想着一些什么呢?这是不会拖延好久,也不应成为问题的。”我这样想着,也就不多去思索了。
刘二妈,她的小媳妇,小姑娘也来过我房,估计她们的目的,无非想来报告些什么,有时也说一两句。但我总不给她们说话的机会,我以为凡是属于我朋友的事,如若朋友不告诉我,我又不直接问她,却在旁人那里去打探,是有损害于我的朋友和我自己,也是有损害于我们的友谊的。
就在那天黄昏的时候,院里又闹起来了,人都聚集在那里走来走去,邻舍的人全来了,他们接耳的,有的显得悲戚,也有满兴趣的样,天气很冷,他们好奇的心却很,他们在严寒底下耸着肩,弓着腰,笼着手,他们着气,在院中你看我,我看你,他们在探索着很有趣的事似的。
开始我听见刘大妈的房里有些吵闹的声音,接着刘大妈哭了。后来还有男人哭的声音,我想是贞贞的父亲吧。接着又有摔碗的声音,我忍不住分开看闹的人冲去了。
“你来的很好,你劝劝咱们贞贞吧。”刘二妈把我扯到里边去。
贞贞把脸收藏在一纷的长发里,却望得见有两颗狰狞的睛从里边望着众人,我只走到她旁边便站住了。她似乎并没有觉我的到来,或者也把我当一个毫不足以介意的敌人之一吧了。她的样完全变了,几乎使我不能在她的上回想起一那些曾属于她的洒脱,明朗,愉快,她像一个被困的野兽,她像一个复仇的女神,她憎恨着谁呢?为什么要那末一副残酷的样。
“你就这样的狠心,你全不为娘老着想,你全不想想这一年多来我为你受的罪…”刘大妈在炕上一边捶着一边骂,她的泪就像雨一样,有的打在炕上,有的落在地上,还有的就顺着脸往下。
有好几个女人围着她,扯着她,她们不准她下炕来。我以为一个女人当失去了自尊心,一任她的情疯狂下去的时候,真是可怕,我很想告诉她,你这样哭嚎是没有用的,同时我也明白在这时是无论什么话都不生效果的。
老显得很衰老的样,他垂着两手,叹着气。夏大宝坐在他旁边,用无可如何的光望着两个老人。
“你总得说一句呀,你就不可怜可怜你的娘么?…”
“路走到尽总要转弯的,到尽也要转弯的,你就没有一弯转么?何苦来呢?…”
一些女人们就这样劝着她。
我看这事是不会如大家所希望的了。贞贞早已经不要任何人对她的可怜,也不可怜任何人。她是早已有决定,没有弯转的,要说赌气,就赌气吧。她是咬了牙关要和大家持下去的神情。
她们听了我的劝告,请贞贞到我的房中去休息。一切问题到晚上再谈,于是我便领着贞贞来了,可是她并没有到我的房中去,她向后山上跑走了。
“这娃儿心事大呢…”
“哼,瞧不起咱乡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