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用呢？

“不要难受，也许明天就好了，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劝她。”我只好安他。

“明天，明天，…她永远都会恨我的，我知她恨我…”他的声音稍稍有儿嗄，是一个沉郁的低音。

“不，她从没有向我表示过对人有什么恨。”我搜索着我的记忆，我并没有撒谎。

“她不会对你说的，她不会对任何人说的，她一定到死都不饶恕我的。”

“为什么她要恨你呢？”

“当然罗…”忽的他把脸朝着我，注视着我“你说，我那时不过是一个穷小，我能拐着她逃跑么？是不是我的罪？是么？”

但他并没有等到我的答复却又说下去了，几乎是自语：“是我不好，还能说是我对么，难不是我害了她么？假如我能像她那样有胆，她是不会…”

“她的格我懂得，她永远都要恨我的，你说，我应该怎样，她愿意我怎样，我如何能使她快乐，我这命是不值什么的，我在她面前也还有用么？你能告诉我么？我简直不知我应该怎样才好，唉，这日真难受呀！还不如让鬼抓去…”他不断的喃喃下去。

当我邀他一回家去的时候，他站起来同我走了几步，却又停住了，他说他听见山上有声音，我只好鼓励他上山去，我直望到他的影没更厚的松林中去时，才踏上回去的路，然而天已经快要全黑了。

这天晚上我虽然睡得很迟，却没有得着什么消息，不知他们怎么过的。

等不到吃早饭，我把行李都收拾好了，同志答应今天来替我搬家，我已准备回政治去，并且回到××去，因为敌人又要大举扫了。我的不允许我再留在这里，莫主任说无论如何要先把这些伤病员送走。我的心却有些空的，持着不回去么？又累着别人，回去么？何时再来呢？我正坐在我的铺盖上沉思着的时候，我觉得有人悄悄的走我的窑。

她一耸便上炕来坐在我的对面了，我看见贞贞脸上稍稍有浮，我去握着那只伸在火上的手，那特别使我觉刺激的又使我不安了，我意识到她是有着不轻的病症。

“贞贞！我要走了，我们不知何时再能相会，我希望，你能听你娘…”

“我就是来告诉你的，”她一下就打断了我的话“我明天也要动了。我恨不得早一天离开这家。”

“真的吗？”

“真的！”在她的脸上那特有的明朗又显来了。“他们叫我回××去治病。”

“啊！”我想我们也许要同的。“你娘知了么？”

“不，还不知，只说治病，病好了又回来，她一定肯放我走的，在家里不是也没有好么？”

我觉得她今天显得稀有的平静。我想起天晚上夏大宝说的话了。我冒昧的便问她：

“你的婚姻问题解决了么？”

“解决，不就是那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