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孔只是说些讽刺刻薄话,也许曹
忍一忍也就罢了。可惜孔
还要攻击曹
的政治路线和政治纲领,对曹
的每一重大决策都要表示反对,这就使曹
不能容忍了。加上孔
和刘备关系非同一般,曹
又正好要用兵荆州。留着这样的人在朝中,如何放心得下?于是曹
便决定在消灭刘备之前,先消灭了孔
。
但,是秋后算账还是当场翻脸,却是英雄或雄与狗熊或笨
的分野。
这是典型的以
他得意洋洋地对刚从冀州监狱里救来、当了他的别驾从事的崔琰说,昨天我查了一下
,这一回我可得三十万人,冀州可真是个大州啊!谁知崔琰却说:如今天下分崩,九州分裂,袁氏弟兄同室
戈,冀州百姓
尸荒野。王师驾到,没听说先传布仁声,存问风俗,救民于涂炭,反倒首先算计能得到多少兵甲,以扩充实力为当务之急,这难
是敝州男女老少寄希望于明公的吗?这一番义正词严,吓得旁边的宾客脸都白了,曹
也连忙收起得意的神态,向崔琰
歉。因为这实在是正义和正直的声音,不能不让人肃然起敬。但那疙瘩,也就结在了心底。应该说,从204年结怨,到216年杀人,曹
等了十二年,他已经等得够久的了。
孔的才气大,名气大,脾气和架
当然也不小。197年,袁术称帝,曹
便想公报私仇趁机杀掉与袁术有婚姻关系的太尉杨彪。孔
听说后,立即去找曹
,说《周书》有云“父
兄弟,罪不相及”何况杨彪和袁术只是亲家!曹
推托说,这是上面的意思。孔
心想,扯你妈的淡!嘴上也不饶人:莫非成王要杀召公,周公也说不知
?如今天下人敬仰您,只因为您聪明仁智,办事公
。如果滥杀无辜,只怕天下人都要寒心。首先第一个,我孔
堂堂鲁国男
汉,明儿个就不来上班了!曹
想想他说得也有
理,就不杀杨彪了,但心里肯定结了个疙瘩。
不过曹杀孔
,用的却不是“谋反”的罪名,而是“不孝”的罪名。据路粹的揭发和后来公布的罪状,孔
有两条“反动言论”一是说:父与
,有什么恩?论其本义,不过当时情
发作而已。
与母,又有什么
?就像一件东西暂时寄放在瓦罐里,倒
来后就什么关系都没有了。二是说:闹饥荒时,有
吃的,如果父亲不好,便宁肯拿给别人去吃。这样的言论,当然是“不孝”所以曹
在布告上恶狠狠地说:“
违天反
,败
礼,虽肆市朝,犹恨其晚”不但该杀,而且还杀晚了。
孔,字文举,据说是孔夫
第二十世孙,来
自然很大。他小时候便很聪明,被视为“神童”;十六岁时为掩护受宦官迫害的张俭,与哥哥孔褒争死,被视为“义士”于是孔
便名满天下,世人皆知,与前面说到过的那位边让同为“后
冠盖”三十八岁就当了北海相。后来,他又被曹
请到许昌,当了主
工程的将作大臣(建设
长)。每次朝廷开御前会议,都是他作主发言人,其他卿大夫则不过挂名委员而已。
于是,崔琰便用自己的死,证明自己是君;曹
则用崔琰的死,证明自己是
雄。
杀孔毕竟不是杀别的什么无名鼠辈,还得讲
法律程序。因此曹
便任命郗虑去当检察长(御史大夫),查一查孔
有什么问题。郗虑原本与孔
不和,对曹
的任命自然心领神会,很快就收集到孔
的罪证,并让一个叫路粹的人写了举报材料。其中最严重的一条,是扬言“有天下者,何必卯金刀”卯金刀就是劉(刘)字。这便是谋反了,当然该杀,可杀。于是孔
很快就被下狱、
死、弃市,老婆孩
也统统受到株连。
然而孔却不放过曹
,一有机会就找他的岔
,用讽刺挖苦和故意捣
的方式来发
他对曹
的不满。曹
攻破邺城,曹丕把袁熙的妻
甄氏抢来
小老婆。孔
就给曹
写信,说当年武王伐纣,把妲己赐给周公了。曹
因孔
博学,以为真有这事,便问他是在哪本书上看到的。孔
回答说:“以今度之,想当然耳。”又比如曹
为了节约粮
,下令禁酒,说酒可以亡国,由此非禁不可。孔
又
来唱反调,说天上有酒星,地上有酒泉,人间有酒德,酒怎么可以禁?再说从古以来就有因女人而亡国的,怎么不禁女人?这些话,当然让曹
很不受用。但孔
来
大,名气大,曹
轻易也奈何他不得,但“外虽宽容,而内不能平”
我们不要忘记,专制时代那些掌握了权力的家伙,没有一个不打击报复、公报私仇的,曹当然也不例外。因为就连最窝
最低能的皇帝和官员都会这一手。所不同的仅仅在于:有的人会当场翻脸,立即实施报复;有的人则会为了长远的目标和更大的利益。先忍下来,等到秋后再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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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的死则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