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任什么的?”
团支书推开他:“你闭嘴好不好!”董大个心怒放地退到一边去。过一会,团支书惴惴不安地又跑回来:“你快说,我到底喊谁的名字了?”
董大个料定他会再追问,简直快活得要死,闭着说:“你好好反省一下吧,你成天打谁的主意。”
他瞪想了一会,老老实实地说:“我没打过谁的主意,你是说咱队的女兵吗?我真没打过她们主意。”
第二天夜里,董大个把团支书推醒了。
“你又喊了。”
“…刚才?”
“我要不推醒你,你非得把所有人都喊醒不可。你现在想得起来,你喊的是谁吗?”
团支书像犯了罪似的耷拉下脑袋。他已完全明白他喊的是谁了。他一次发现自己也会梦。他还发现自己这些天总是有所牵挂,梦里,他才知牵挂着谁…
陶小童在一周后便下楼散步了。她走到楼梯,发现有个小老儿趴在地上正摸什么。他异常瘦弱,动作迟钝,穿着白底蓝条的病号服让人想起奥斯威辛集中营。
他到有人来了,赶退缩一步,让路的样。陶小童吃惊地看到他并不是个小老儿,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嘴上的胡长得还不像样。
“你找什么?”她问。
“呃,棋儿。”他把她当成护士,害怕的样。
“你睛看不见?”
他上说:“我是二十五床,外科的。”
“我来帮你找吧?”
他奇怪了,护士讲话没这样柔和的。他问:“你…不是护士呢?”
“不是。我也是住院的。你睛怎么了?”
“医生讲,伤到脑壳,睛就受影响。”他摸着墙,颤颤巍巍站在那儿。从背影看,人人都会当他是个小老儿。
陶小童帮他寻找那颗棋儿。他脸上浮着讨好的笑容。
“我刚才在楼梯上绊了一跤,一盒棋都落了。我捡了半天,还差个‘连长’。”他下的是军棋。
陶小童终于发现那颗棋的着落,但无法拾。它落了痰桶,正浮在一滩的痰上。她劝他放弃这颗棋,而他决不肯,要下手去捞。
“这不是我自家的东西,是我到楼上向一个娃儿家借的。少了一颗,他不饶我。娃儿家嘛,又是个小…”他当真把那颗棋捞上来,陶小童一阵恶心,急忙走开了。他摸索着了房,在那里冲洗。第二天陶小童又在楼梯碰见他。这简易楼的楼梯极不规则,因此他又跌了一大跤。
陶小童忙上前搀扶他。这回他像老熟人一样跟她拉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