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疯都该枪毙!”
我理直气壮地说:“这些病号都是思想上的病,应该对他们行思想治疗!”
“掐死?不会的。”团支书一本正经地说。他把什么事都当真。
我听说这医院围墙外,有个单独的小院,那就是神病科。这两年不知怎么的,那里总是床位缺。有的不了党大脑就差错了;还有没提让对象蹬掉发疯的。有个病号自己了枚碗大的军功章,天天别在,听说他是自己画奖状寄回家,让人揭发后发作的。那是个可怕的去,我望着虎背熊腰的女护士心想。
节目提心吊胆地演下去。似乎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又好像随时会发生意外。每演完一个节目,台下一反应都没有。必须哨的男医生大吼一声:“拍手!”才会猛古丁发一
“陶小童,你的好事!”女兵们看见“神病科”几个字后,咬牙切齿对我嚷。
“应该对他们实行革命人主义…”有人说。
“该枪毙该枪毙!”她急于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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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我们听见了很有节奏的哨音:“嚁!嚁!嚁!…”病号们神抖擞地排着队场了。他们像幼儿园孩那样很规矩、很认真地随着哨音踏步。脚抬得老、手甩得很大,但看上去又有那么不协调。他们找好各自的预定位置,却不坐下,站得笔直,神情相当庄严。直等一声大喊:“坐下!”他们才一齐坐下去。有个人坐到地上去了,因为他后面没板凳。他摔疼了,刚咧开嘴一副丑样,某护士朝他了个狠狠的手势,他立刻老实了。听说为了看演,他们把这一练了好几天。
演队终于来了。
化妆时,大家很自然联想到小周。小周和这些病人有极大区别。小周被送走后炊事班长吴太宽去看过他,回来说他在那里表现,常给人表演拿大。团支书后来也去看他,说他唱歌唱得最好,从不跑调;医生对他们行一测验,让几个病号同时画直线,惟有小周不在纸上胡扭。现在大家谈起小周那些可笑的发明已没人再乐,因为小周死了。那么个壮壮实实的小周不知怎么搞的就毫无理地死了。刘队长去理小周的后事,医生们说,小周变得越来越乖、越来越听话,突然就死了。本来想解剖,小周父母死活不。
再大的“静”字对演员们都不起作用。他们照样各喊嗓、练小号、翻跟斗,团支书在篮球场一边布置舞台一边找地方拿大。演员所到之,总围着一圈圈穿白底蓝条衣的人。这“病”了许久的地方一下健康起来。
,但又不知骂谁更合适。一个小骗局勾起众多人的不幸,而一切不幸又在这笼统的咒骂中得到发-
院里,一个老工在训一位女护士:“你们神病科不好生看!你看你看,都是疯们的!”
我严肃地绷脸,沉默地东瞧瞧西瞧瞧,然后斩钉截铁地说:“演!”
“谁要演谁去演!演一半被他们掐死才带劲!”女兵们多数反对。
除了晚上的正式演,医院请求演队能安排一场特殊问。我似乎已成了这里半个主人,在前面带路,把大伙领到这座与世隔绝的小院门。透过极的铁栅栏往里看,几个病号正在护士的调度下摆板凳。他们看上去比一般人听话得多。
团支书却指着我:“陶小童,你说呀!”
只有我留在空的院里。我不想回到病房去闻那垂危的小姑娘古怪的气味。
“是是是。”护士心不在焉地。
刘队长也踌蹰了,退两难地站在那里。
孙煤报幕回来,哭笑不得地说,有个病号使劲朝她媚。刘队长嘱咐女演员,舞时往后靠,这些人目光狰狞,令他担忧。
大家都一刷齐地把目光转向我,好像说:住几天院,陶小童怎么长这么大?尤其徐北方,冲我了个对,表示对我肃然起敬。
“他们懂个的人主义…”
圃被得稀稀拉拉,老工坐在那里生疯們的气。本来好端端一颗由红石竹铺成的“9”当中是黄矢车的“忠”字,这下什么也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