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什么一样,松弛不下来。我后悔不该去拾它。
“昨天夜里他死在手术台上了。”护士长司空见惯地说。见我跟着车走,她奇怪地连瞅我几。
我脑嗡嗡叫。我不懂自己跟着这辆车想上哪儿。从小到大,我第一次到,死人是不可怕的。
我还没来得及告发他,他却死了。他的死了我的阵脚;他又一次从我手边逃开了。我飞快地跑到演队住,他们在院务几间办公室里临时搭了铺。还没人起床,我徘徊一会,想想不对,不该来这里,又转上了楼。我跑得气也供不上了。
我翻箱倒柜,找那枚准备作证的领章。同屋的女孩在混合,发一连串不可思议的声响。要是她有意识,准不愿这样活着:让人们像浇料一样把下去。
我沿着一条幽暗的小跑着。通往那房的路,在我印象中就这样幽暗。我只有一个念,把这领章还给他!让他离开这个世界时尽量对称,别缺什么。
他是牺牲者,是为了一个大得难以想象的事业去牺牲的。我不能得知他当时的表现:是特别英勇,还是一般化。他害怕过吗?犹豫过吗?或许在石压下来的瞬间,他迟疑了一刹那。他是有意迟疑的,为一件不可告人的勾当惩罚自己,用自己最大的代价来替自己雪耻…
我清清楚楚记着他的模样:一副衰弱得像老人一样的架和一张稚气得像傻孩一样的面孔。他毕竟太年轻了啊!年轻得尚未来得及正式地、磊落地去一个女。他年轻得还不懂什么叫;若懂,决不会用这不好的手段白白糟蹋了它。除了母亲,他没有机会了解任何女。而女,就是他未知的半个世界。这半个世界已永远摒弃了他,对他永远封闭了。
我闷跑着,差撞在手推车上。车空了,上面有块冰凉的塑料布。
“你啥?!”护土长被我吓一大。在这条幽暗的小上走的人,不是变得迷信就是突然胆小了。
我气吁吁地:“我…还想看看他!”
护士长推车便走:“有啥看!门锁喽!”
“不能再开一次吗?”
“我不。你去找那个死老!提防着啊,他凶得跟鬼一样!”她边说边小跑着远去。
我放弃了我的打算,跟着护士长跑那的小。领章让我在途中扔掉了,就让他带着缺憾走吧。
一个军人完结了。就这样——毫不悲壮,毫无诗意,毫不轰轰烈烈,毫无罗曼克地完结了。下一步,我该把有关他的记忆尽快理掉;我盼望能及早忘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