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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章(6/7)

实极像父亲,但许多位被淡化了。因此父亲成了儿的漫画。

霜降甚至想,个女人,被这样一双手臂拥怀中时,该是不无妙的。哪怕只有一瞬,哪怕什么结局都没有。这双臂之所以到目前还空着,大约所有被它们拥的都是没结局的一瞬。最后谁会在这双手臂中永久地睡去或醒来?这样想多么好玩又多么可怕,霜降直想到不敢再往下想。

是多么好的院,要没这些音乐、吵骂、专属于夜间的笑。六棱形的坛里开满鸦片,太下看,艳得人都招架不住。坛两侧都是樱桃树。樱桃被摘过两茬了,家里却没人尝过,包括院里的孙儿孙女。老将军年年都把樱桃送到一所幼儿园,那所幼儿园在五十年代为抗援朝的烈士女开办的,只接受烈士后代。渐渐地,太平年代不再能够搜集到足够的“英雄孤儿”幼儿园就成了普通的营业机构。似乎程司令不知这个变迁,照旧每年亲自采下樱桃送给不是谁的后代;照旧以满腔痛惜满腔怜的笑容与这些父母都健在的孩们照相,再由报纸或杂志将相片刊,题名为“将军与孩”有次淮海的孩哭闹着要吃樱桃,淮海妻一再求她公公,说情愿钱买几粒著了名的“将军樱桃”老将军给她上了十分庄严的一课:“它们是什么,你知吗?”

儿媳说它们是樱桃,准确讲,它们被你“将军樱桃”

“不对,完全错了。它们不是樱桃。它们是一伟大的意义。是革命传统的伟大继承。”儿媳后来对人说,不知她不懂这些话,还是这些话本不通,没文理。“所有吃过这樱桃的孩,”将军继续:“统统会记住,他们没有被社会忘掉;他们被全社会的人、关怀。虽然他们不幸失去了父亲或母亲,但他们能得到比父母更多的。你懂了吗?”

儿媳慌忙。不懂也要;先慢慢再去懂。这院的人必须这样才过得下去日。淮海听了妻的“不懂”后,半夜架梯,让孩爬上去坐在树柳上,尽肚吃。事后他对院里人们说:“要是没这些樱桃,父母双全的孩不会被社会忘掉;程司令倒是真要被忘掉了。

一个曾经被牢记的人,被人忘记是惨的一件事,东旗总结说。晚饭桌上,东旗常常就事论事说什么;她披衣跟鞋,似乎每天都在提拣一新教义,了圣人哲人似的。有回晚餐后人聊到大江;大江的野心前程远大潜手表双红托,以及托后座上朝新夕异的女朋友。东旗横来一杠:心,最后要看命;要想以心去将命也,那是自累;穿草鞋的命,一代两代能多少?霜降当时在场,不懂她说什么。没人懂,人越不懂东旗便越奥。

霜降穿过坛,想回屋去睡,后有响动。她走快了些,她不想在这里遇上大江。一个嗓音在她后说:

“站住。”

是四星。不远一棵烟的光亮急促明暗着。几天前程司令在院里发现了几只摔碎的刻玻璃杯,骂街骂得比平时早了半小时。”日死个,我看你还有什么往下摔!”人们被吵醒,上明白他在骂谁。他只要不指名姓,准是骂四星。若见讲桶里有成整的包、饺、馅饼,他立刻会骂:“日死个娘,你不吃,你就扎上脖给老!”都明白给四星送去的饭被原样端回来了,又被倒了。“你摔——有你把你那电视机、录音机都摔碎它!…”

霜降再不敢去看四星的窗。没人知四星摸过她,她在四星屋过了一夜。那时她只觉四星疯,现在才知他告诉她的话半句都不疯。这院里的人真当他被发到迢迢千里以外去了,或者本就当他不存在,非得他砸什么下来。人们看见碎掉的刻玻璃杯就远远绕开那窗,也不去清扫,存心保存那个现场似的。那个现场反正迟早会被老爷发现,老爷不会不对付他:给他足够的酒、烟、安眠药。霜降这才相信真有这样一牢:舒适、样样齐全,门不上锁;你可以逾越这牢,但你的逾越是不被承认。所以你等于没有逾越。人们认为你在坐牢,你也认为你在坐牢,牢的意识而不是牢本就形成一完善的隔离。

四星过来了,他上的气味上让霜降想起他那间牢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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