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下逃跑是他虚荣心不允许的,况且他刚才已为自己的骄傲了那么多铺垫。他只得用他白晳的拳迎战。几个胆大姑娘冲上来,占便宜似的将他东推西搡,让他在颜料上得五彩斑斓。另几个不敢主攻,便把一腔愤恨发在那辆车上,她们用脚去踢去跺,一边发快意的尖叫。这场战斗至多不超过三分钟,但参战者觉得它赛过我军历史上任何一次辉煌战役。公哥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地盯着面前这张冷峻的黑脸。
“你别后悔!”
“我?你说我吗?”
“对。就是你!我可是记住你了!”
“记住就好。”
“我告诉你,你大概不知我是谁吧?”
“一个很差劲的混!”
“哼,我父亲是军区张副司令!”
“不所料。”
听到副司令几个字,姑娘们都往后退了退,接着便叽叽哝哝地议论开了。起初是很小声,象怕別人偷听的悄悄话!但很快声音起来,变得尖锐了!她们开始埋怨別人动手过重,说自己是见了某某怎样才怎样。
公哥五内俱焚地看着方才还光彩照人的车:“哼,你们要负责!”
杨燹双手抱肩:“我赔你,你把修车发票拿到本人这里来报销。”
这时姑娘们一齐盯着杨燹。其中一个轻声:“噢!他!全是他的好事!”
姑娘们的目光全冷下来,同时显上了当似的无辜与清白。公哥此刻已扶起车,正想走,忽然又站住了。“他是谁?”他指着杨燹问。
“我们不认识…”
“是他先动手的!要不不会闹成这样!”
杨燹拎起壶,打算离开这群忘恩负义的女孩。他的牙齿在血。他冷冷啐了一。
“你别想跑!”公哥叫“你们谁也别想跑!我这辆车是新的!二百多块…”
女孩们面面相觑。她们懊悔透了。
“是他先动手的…”一个姑娘嗫嚅。
“就是——谁都看见了,是他挑…”
“他惹了祸,就想拉倒,走,把他拉到队去!”
姑娘们渐渐包围了他。
公哥在一边称心如意地看着。他那件白衬衫煞是彩,象副“野兽派”画。
突然,传来一声不大的喝斥:“你们脸不红吗?这样对待一个保护过你们的人!”
杨燹看见了人圈外的乔怡。她神经质地扭绞着双手,脸上升起两片令人不安的红。
姑娘们不声了。
“可这个人我们本不认识…”有个姑娘辩。
“这跟认不认识没关系。一个毫不相的人站来保护我们,更难得。要没有他,我们就听任那个人侮辱,他那些话还能耳吗?”
她声音不,但圆悦耳。她那表情是对人类屈从权贵的本能所发的悲愤。难真如休谟所说“财富、家、犬、服饰…可以成为骄傲的原因;反之就是谦卑的理由”?
“你们敢说这里面有谁没动手吗?想把责任全推到一个人上吗?我真没想到你们会这样——不公正!”
杨燹站在那里。连公哥也惊讶地打量着这个女孩。
“是他先动手的嘛…”
公哥忙接:“我可以跟你们领导说去,这事和你们无关,主要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