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过了一会他似乎想通了“我你黑呀红的。过去这一块绑了土匪,也让儿孙孝敬他一顿酒饭再宰。你去吧!”等打好行李,他又去找队长,见队长仅剩的那一只也眯上了,满屋酒气。他问是否可以跟公家借盘缠,队长却抓起一个空酒瓶把他砸了来。“蠢!”他骂他“你去打听打听,老走南闯北几时过钱?还打票?还张和椅坐坐?你个狗崽儿是享惯了福!”
他正悻悻走着,那位与队长对酌的湖北佬追上来,他也是老职工:“后生!找钱的营生有的是。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接着把他的门路告诉了他。他听后心里一动,但还是回走了。
“你莫急,听我说!”湖北佬接着叹这后生的世,一副悲天悯人的形象“你晓得从我们这里到你家顺顺当当也要个把礼拜,不打票,一路混车,逮住你就不晓得怎么耽搁了。你妈还等得不?其实这事,你又不是一个!”
他咬咬牙,只得照他的办法了。说定将分给湖北佬一半好,因为这情报是他提供的。
他俩等天黑来到队里仓库,湖北佬在门外望风,他从那个开得很的窗翻去。他在不见五指的库房里摸索,指望能摸到那个两尺见方的箱,那里面装着大烟。听说把这玩艺拿到镇上能换钱,知青中有不少人过。
而他在战战兢兢中将一个废电灯泡踩爆了,声响惊动了巡夜的民兵。他刚要往外翻,被几支手电同时照准了。那湖北佬业已混擒贼者的行列,坦然地看着人们将他捆绑起来。尔后他苦苦哀求,无论怎样理他,先容他去与母亲见最后一面。他被押解着去看望母亲。母亲的床放在医院肮脏的走廊上。母亲不解的目光滞留在他的手铐上,他满腔委屈而又无从解释。他痛哭起来,把埋在母亲脯上,然而母亲却带着嫌恶,将它轻轻地推开了…
对他的理是关押半年,再发到由劳改释放的人组织的劳工队里。又在这里脱了几层,添了几块梆梆的,才回到城市近郊当一个自由农民。这时母亲早已长辞于世,她给父亲和哥哥各留下一封信,唯独没有给他…这个始终不愿了解儿的母亲啊!
仅仅两年,他的生活经过这样大的跌宕和变迁,他到自己从灵魂已派生另一个自我,一个顽、、与世无争的自我。这个自我常在一旁嘲讽过去那个自我的稚可笑;过去那个自我却又以清白凌驾于这个自我之上。两个自我在不同时间、情形与地更迭、重合或撕扯他。他的心如脚下这个星球一样形成三个层次:売、幔、。的壳保护着状的溶岩,使溶岩不致经常爆发,而火的岩浆又保护着致命的。这个封闭状态一直持续到荞的现。
荞,这个文静荏弱的女孩哪来的力量,象井钻一样打去,又提取他的实质呢?情,他过去谈起它总象在谈一个麻的字。他不承认它,耻笑它。而当荞现在他面前时,他才闹明白,原来自己长久渴望的正是它。也正是这个给了他最多藉、最多希望的姑娘,最终还是使他大失所望…
那颗浅红的小星星变得模糊了。他昏沉沉的,需要一次又一次把意识扭送回来。他相信只要自己不想死就决不会死,他的意志顽得能够掌握生命。他怕自己在这时沉睡过去,那就等于自杀…
他想爬起来,可是不行,不动,压住他大半截的是那大的房椽。可他跟战友们约定,在山那边碰。假如天亮前他未如期到达,他们就不再等他。“那只有一可能,就是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