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响的小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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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草地,天气变化无常。这个女集舞适才在温和的光下开始,随着音乐由舒缓到激烈,天也变了。不知哪里飞来几块黑云,压下来,使白天骤然变成夜晚。这是临时搭就的天舞台,演对象是长年在草地上牧养军的战士。这一带没有电,所以演往往在白天。
别指望原的雨也象内地那样客气,先落几滴让你适应一番,再渐渐由疏转密。这里的雨象喊了“预备起”似的,泼啦一下就让你一浇个透,一下就砸得你不知东南西北。
指挥员突然醒悟到什么,奔回观众席,冲着那些四下逃去、或正准备逃的战士大喊:“都回来!统统坐下!格老,你们未必不如人家女同志!…”
女演员都哭了,说实话是被自己动的。她们要跪下去,原先的那样仰面下腰,接受更严峻的暴风雨的洗礼…
越来越大的雨…
越来越静默的战士…
“对,实在不行了…”
战士们惭愧了,重新坐成原来的方阵,一瞬间,台下静若空谷。女演员们从台上看去,那整齐沉默的人群,象一座肃穆的城池。台下和台上相互鼓励着,染着…
这时,徐教导员突然哑着咙对台上喊了一句:“好样的!同志们!一定要持到底!”他抖抖肩,把雨衣甩下来,用忱而充满鼓动的目光看着台上的八个姑娘。
雨越来越大,砸在地上溅起很的,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歌声乐声全被雨声所代替,女演员受不住这折腾,已象风摆柳似的摇晃起来。
“就一个动作省事没啥…”
女演员们开始了舞蹈末端的激烈旋转,乐队随着那钗声疯了似的越奏越快。台上积起东一洼西一洼的,有几个姑娘倒了,爬起来接着转。桑采尤其起劲,一边舞一边小声鼓动工作:“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宁萍萍第三次摔倒,衣服和脸上沾满了泥,她咬着嘴,怕自己哭声来…下面接的动作是激烈转圈后的双膝跪地,然后仰面下腰,舞台画面将结束在一朵突然绽开的“”上。宁萍萍苦着脸与大家商量“今天就别跪下去了吧?…”
杨燹定定地看着徐教导员,知他在想什么。对着他疑惑的睛,杨燹一再把表情放得坦坦的。怎么啦,半夜一又怎样?乔怡是个未婚女又怎样?他几乎要挑衅地笑了。
乐队却越发气息奄奄。徐教导员抓起一对小钗,兴采烈地敲着,尽这舞蹈与小钗毫不相。
这是七十年代那类动作剧烈、情奔放的舞蹈。女演员们在台上辨不清眉目地着规定动作,不过情绪有些不稳定了,因为见着一场大雨或冰雹就要砸下来。此地海近四千米,黑云似乎就悬在人们。
不少人同意萍萍的倡议,但桑采脸一板:“不行!这考验都经不住?反正我跪!…”
世上的情侣往往由各式各样的化剂促成。有的因众人起哄,有的因朋友撮合,还有的竟因“嫌疑”促成。比如这位老教导员那犀利的、察一切的目光,满疑惑和不信任,一般人会被这目光吓住了,但杨燹恰恰因这审视的目光而定了心里尚未成熟的念,并大声宣布,好让那些继续追究的望得不到满足。
而就在这时候,幕急匆勿地拉上了,把一个最庄严、最激动人心的场面关住了,乐队戛然而止,准备“献”的姑娘们惊异地面面相觑。徐教导员“咣啷”一声扔开小钗,大声问:“谁?!谁的?!”
没人回答
台上的姑娘频频朝徐教导员回首,希望他一声命令,使她们得赦,而这老儿却如泥胎一样不动声。这时,那把一件雨衣披在他上。台上依然舞着,乐因受了声音闷闷的,伴唱演员被雨呛得大咳起来。几个战士已经跑到远的房檐下去了。那个指挥员依然在替姑娘们说情,一方面他自己也淋得受不了了。
锋,都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两个人都沉默着。也许同时想起多年前在川西北草原发生的那次“事件”…
冰冷的雨鞭朝舞台上八个姑娘横竖扫,她们薄如蝉翼的彩裙全粘住了,冻得瑟瑟发抖。台下的观众看不下去了,有的站起来,打算找个避雨,有的脱下军装在上。一个指挥员模样的人终于抹着脸上的雨走到舞台一侧,对徐教导员喊着:“算啦!别演啦!女同志可受不了这雨…要淋病啦!”
越来越快的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