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谁也不会留神这个纵幕绳的家伙,大家都被淋傻了。
“我拉的…是我。”人们一齐扭瞅着面苍白的乔怡“宁萍萍不行了…她有特殊情况!”
徐教导员盯着她,不相信这个素来沉默寡言的姑娘竟敢如此斗胆。
宁萍萍低号一声,捂着小腹蹲下去,然后被几个姑娘架走了。
桑采不以为然:“不就来‘例假,吗?谁没有…”
这时杨燹推开乔怡,又用半边护着她:“别闹笑话了!敢这么的只有一个人,我杨燹。”他转过脸对乔怡笑笑“你不用陪绑。”
“到底是你,还是你?”徐教导员的目光迅速在这一对男女脸上来回扫,他早到这两个人之间有某默契。
“确切地说吧,乔怡不过是同情宁萍萍,而我是对这法从本上反。”杨燹说。
雨渐渐小了。一边天象洗过一样湛蓝,另一边却发灰发黄,说不清是刊么颜。乐队队员在抱怨这场雨要毁了他们的家什——那小提琴一淋就脱胶,一晒准开裂。
徐教导员:“好吧,既然你们俩都承认,演结束后一块写检査!”他转对着其他人,语调沉甸甸的:“记得淮海战场上有个女文工团员,只有十五岁,比桑采还小。她唱着唱着就倒下去了,倒下去还不住地唱,不声地直动嘴,一直到血淌淌净。那是弹雨,血雨!今天,这雨能比得了吗?”说着,狠狠盯了杨燹一。
他这故事讲了许多遍,每讲一次必能收到预期效果。“怎么样,同志们?”他又迸金属撞击般的嗓“接下去能不能演好?”
“…能。”
“没劲儿。能不能?”
“能!”
…幕再次庄严地启开,但台下已没有一个人。战士们心疼这些不顾死活的姑娘。
徐教导员站在空的舞台中央,显得很孤独。他突然转过,走到杨燹面前:“写检查!”又看看乔怡“你俩得好哇!”说完,背着手走了。天上显六七彩虹,不过都不完整…
从那以后,杨燹发现,只要他和乔怡在一起,徐教导员的目光总象探照灯一样伸过来,有时鼻还要打两下哼哼,似乎说:等着瞧吧…
杨燹快步登上楼梯,很得意自己的狡猾,他是乘哨兵换岗时一溜楼的。他的脚忽然放慢了,从楼梯窗看见了那间接待室。老儿就在那冷的夜里坐一夜,咳一夜吗?对了,他转业回山西已好几年了,这次来什么?他脸上似乎透着什么苦楚?他遇到什么难?他的好象大不如从前,每一阵咳嗽都牵动他浑的骨,震得要散架似的…对于他,你怎么可以一个字不问,一关切之情也没有呢?你是个混帐,杨燹。
他老了,毕竟老了。可你还不肯原谅他。不不,你别否认,你潜意识中沉积着对他的怨艾…
现在他平息了一下自己,抬手叩响了这扇门。
乔怡从被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惊醒后就一直未睡着,直到杨燹现在门。
她背靠着门了几大气,然后对门外的他抱歉:“你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