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可不好看,影响她一辈。”
“自找,小小年纪,那么腐朽,留在队是一害。”
“还是看她本人代的态度吧。”团支书王鲁生说:“不老实代,不好好悔过,就退兵,不过她业务不错,勤奋,肯吃苦。”
会议在早晨两结束。决议是这样:新年演一结束,立刻着手批判小穗的作风错误。就是说,从这一刻到小穗的败名裂,还有两天一夜,而离我们大多数人知事情的真相,仅有几小时了。在党委会结束的那天早晨,我们来到排练室,嗅都嗅得到空气中丑闻爆炸前的气息。
在三练功服面前,小穗举棋不定。红的一太新,一穿她上觉得太不蓄,成了挑逗了。黑让她自信一些,走到门还是返回来,认为海蓝的最随和,是冬骏最熟识的颜。弊是看不她的苦心;她为他偷偷打扮过,发盘得很心,刘海稍稍卷过。她天从化妆箱里偷一枝眉笔和半红油彩,这时不痕迹地描了眉,抹了胭脂。然后她翻一直舍不得穿的新舞鞋。
小穗在以后的岁月中,总是回想起这天的合乐排练。那双崭新的、浅红缎舞鞋历历在目,给她的足趾留下的剧痛也记忆犹新。她印象中,十五岁的自己那天得好极了,肢千言万语,一招一式的舞蹈到这一刻,才是自由的。她在旋转中看见冬骏,她的脯一阵膨胀。后来了作家的小穗想,原来舞蹈上万年来袭承一个古老使命,那就是作为供奉与牺牲而献给一个男。
小穗着着,人化在了舞蹈里。她认为她一定又赢得了冬骏的目光。这是他唯一能够光明正大、明目张胆看她的时候。也是她唯一可以向他展示的时候。她还不懂那些生猛的、不由控制的动作是怎么回事。她只觉得冲破了极限,无拘无束,由着它自己的去了。
这时她听见周围一片静默。收住动作,她看见所有人早退到了一边,抱着膀或靠着墙。接下去,她看见哨从编导嘴上徐徐落下。我们中的谁咯咯地笑起来,说小穗你独舞半天了。
“萧穗同志,魂带来没有?”编导说。
小穗笑了笑,想混场边上的人群。但大家微妙地调整了一下距离,使她混不去。
“一早上都在胡。”编导说。他把手里的茶缸狠狠往地板上一搁,丑化地学了小穗几个动作。
大家全笑了。
小穗听见冬骏也笑了几声。
其实我们在站到一边时,已经有划清界限的意思。事情已在我们中传开。元旦演一结束,团领导就要开始一场作风大整肃。
编导要小穗下去,换一个替补演员上来。他黄褐的手指间夹一个半寸长的烟,代小穗把队形和动作赶教一教。突然他悄声骂了句什么,被烟着的手猛一甩。回过神不再说舞蹈,说起小穗的舞鞋来。
“谁让你穿演鞋来排练的?”
小穗说那是她几年来省下的鞋。
“穿双新鞋,就能在集舞里瞎风?”
小穗低着,汗顺着发梢滴到眉上。
大家全一动不动,睛不放过小穗上任何一个细节:眉是淡淡描过的,两腮和嘴也上了。我们都想,她那样丧心病狂地舞动,就是为了挑逗和追求一个男人。我们的目光朝她敞开的领走,似乎海蓝拉链衫的领被重新改过,袒得比谁都低。看上去白白净净一个女孩,说不定早不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