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士吾帮忙买药的事情。于是,她立刻改变了态度,对白士吾笑笑说:“不怎么着,咱们是中国的青年,对危难中的祖国总应当尽自己的一份力量。小白,你嘴里说国,可行动不一致。你可不能总这么吊儿郎当的,你应该有益于国家、民族的事情。”“你叫我什么呢?”白士吾翻着咬着嘴愁眉苦脸地说“只要你吩咐,我一定听从你的命令——这样吧,这是我的零用钱二百元,拿给你,也为我向抗日军的捐献。你替我转好吧?”柳明接过钱来放在小桌上,兴地说:“钱可以替你转。不过,我还得求你帮助办一件事——就是替伤员们买些药品。你不是有个亲戚开着一家大西药房么,请你帮助我们买一万克雷弗尔、一千克黄碘、三十磅红汞,还有…”“呵,懳颐菕,懳颐菕?这个懨菕是谁?…”不等柳明说完,白士吾打断她的话“你那个懨菕,是不是就是那个在你护理伤兵的时候,把你叫去的小伙?就是在大街上游行时候相遇的人?没想到,你倒真听他的话,为他这般卖力…”白士吾的脸突然变了。
听到白士吾这些带刺儿的话,柳明霍地站起来,把短发一甩:“白士吾,你么说这些无聊话!告诉你,这个懳颐菕就是人民大众!我是替人民大众而买药,是为了抗战而买药。你什么扯?不肯帮忙就拉倒!”平日对白士吾有傲慢的柳明,此刻甚至变得凌厉起来,一下把白士吾吓坏了。他赶忙站起来,想拉柳明的手,可刚把手伸来又急忙缩了回去——因为他不敢。这时,他的声音变柔和了,抬起,用脉脉情的目光看着柳明:“我的小柳,别生气,别生气!我这就为懭嗣翊笾趻效劳买药还不成么?你要买多少药,开个单给我,我一定想办法替你去买。而且,我还愿意为了你——支付所有的药款。”“谁要你白给买!”柳明的气变和缓了,叹气说“这里有张单,你照着单上的药品,尽量帮我们买来。用多少钱,我这里有。”“好吧,一定照办——可是,得有个条件。”“什么条件?”“我知你为买药跑了一天,又饿又渴。走,我请你去吃馆——西餐还是中餐随你挑。我知你吃冰淇淋,凉凉甜甜地吃两杯消消暑再吃饭。你可得好好保养。看你,近来瘦多了。”白士吾的关切和柔情又把柳明动了。她脉脉情地向男友投去动人的一瞥,嘴角着一丝甜甜的微笑:“小白,别怪我,我知你对我——心好…”“小柳,你听,你听——我念给你听——‘自飘零自,一相思,两闲愁,些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又上心。’我的心你明白么?每天我一想念你,就念这首词…”
柳明微微,脸上又是一阵红。
看看父母都不在屋,她对白士吾笑:“我饿了,现在跟你一块儿吃饭去。”白士吾笑逐颜开:“好,好,咱们饱饱地去吃一顿。别看有些饭馆前边没有好菜吃了,咱们可以到后去吃。许多开饭馆的都跟我家不是沾亲就是带故。你想吃什么,包你满意。”黄昏过后,月上梢。了柳家的大门,白士吾挨着柳明没走几步,忽然扭过笑嘻嘻问:“小柳,问你句话,可别恼。那个托你买药的小伙,是你新上的朋友么?”一句话又惹恼了柳明。
“你如果不愿意帮忙,那就拉倒!想不到你这么不了解人!”说着,柳明返就往自家的门跑。
“小柳,小柳!别生气!我只不过信开河…走,快吃饭去,你一定饿坏了。”白士吾赶上去拉住柳明,急得脑门上直冒汗珠。
柳明转过来,不理白士吾,径直朝胡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