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鸿远开,柳明神慌张地小声问:“我来找你打听什么时候可以走。怎么回事?怎么你们这儿的房间门都站着警察?”鸿远望着柳明,轻轻回答:“你算来巧了——日本特务正在这里搜查每一个房间。你在大门外怎么不留神看看呢?一看情况有变化,应该赶快脱才好。”“大门敞开着,我完全没有想到…”柳明不安地低下来。
这会儿,鸿远在小后窗上听到敌人就要来搜查,他首先想到常里平这位麻痹大意的邻居。他的文件很可能没有藏好,而他又是个与北平市地下党有关系的党员,如果一旦被捕,情况是严重的…怎么办?鸿远张地思索着。
鸿远刚把屋门好,大街门就打开了。蜂拥来二十多个警察,由一个考究的拿平草帽、穿灰纺绸长衫的特务带领着,先到老板的帐房里去查看房客簿。
鸿远觉得柳明缺乏地下工作经验,不能怪她,想了想,附在她耳边说:“既然放你来了,不搜查完,他们是不会叫你去的。你千万要冷静、沉着,可装我的表妹,咱们要关系亲密的样。敌人如果问到你政治方面的事,你一概回答不知,只说是来看我的…”说到这里,他向窗外望了一下——鸿远住到
“不,决不能叫他被捕!…”鸿远想着,把屋门轻轻打开一,先探向黎明前的院审视一下——小院没有一声息,灰蒙蒙、静悄悄的,房客们还都在熟睡。他又仰望望周围的房上——那上面也没有敌人。于是,他一闪来到常里平的房门前——房门本没有,鸿远只一碰,门就开了一。他一侧,闪屋,急步走到常里平的床边,轻声呼唤:“老常!情况不好——公寓已经被敌人堵住了大门。你那些东西藏好了么?”“什么?敌人堵住大门啦?”常里平从床上一跃而起,迷迷糊糊地好像还在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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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一位同志来取的。小曹,谢谢你的关心。怕什么!没事儿。”“不怎样,你不要把它们放在褥底下。掀起块砖把它们藏在地下,或者藏在墙、棚里都要好一…”“我知,我知!”不等鸿远说完,常里平笑呵呵地打断了他的话。
鸿远打开屋门,来的却是柳明。这大大乎他的意料。敌人正在大搜查,柳明却闯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走过常里平的门,常里平忽然迈门槛拦住他,轻声在他耳边说:“糟糕!刚才我又找另外一包来。小曹,你看怎么办好?”鸿远皱了皱眉,二话没说就把常里平手里的一包东西拿到自己的手上。就在这时,大门外“砰!砰!砰!”地响起了暴的敲门声,而且一迭连声地吼叫着:“查!快他妈开门——开门!”再到跨院里去埋藏来不及了。鸿远把常里平向屋里一推,捷地拿着那包东西闪了自己的屋门。
这时,已约摸上午八时多,忽然有人敲他的屋门。鸿远不免一怔:特务这么快就来了么?…但他无暇多想,走近门边,不慌不忙地问:“谁呀?”“我…”一个女人的声音。
“那些文件还在褥底下吧?”鸿远也顾不得征求常里平的同意,伸手就把褥掀开——果然,昨天那包油印的文件还照样儿摆在下面。他一把把文件抱在怀里,又问:“除了这些,还有么?”“没有了。”“那些蜡纸、钢板呢?”“已经送走了。”鸿远这才放下心来,拿起那包文件了常里平的房门。一跃来到斜对面的跨院厨房门——这里堆着大堆的煤球,旁边还有一把大煤铲。鸿远用煤铲在煤球堆上轻轻扒了一个坑,迅速把那包文件埋了起来。天放明些了,他又仔细地看了看——一切照旧,没有破绽。然后,转向自己的屋走去。
鸿远无可奈何,快快地走了常里平的房间。
鸿远拿着那包东西蹲在窗下,翻开一张一看——还是那份北平地下市委《告人民群众书》。…他顾不得责备常里平,心里迅急地转着各念——这么一大包,吞是吞不下去的;烧掉,会冒油烟来,再说时间也来不及了…怎么办?他放下那包东西,站起从门里向外张望:天已经大亮,那个特务正手拿房客登记簿站在院里,命令警察把住外院各个房屋的门;然后,他自己带着四、五个警察走里院去了。看来,敌人是准备从里向外普遍地搜查各个房间。鸿远从这一断定,敌人并没有什么目标,更没有发觉他这个“永定门事件”的参与者就住在这个院里。这使他稍稍放了心。但是,这些抗日宣传品怎么办呢?自己的门前已经有警察站上岗,把它们拿去是不可能了。藏在棚上?可那又是个灰棚。设法开砖地埋起来呢,也不保险…怎么办?鸿远焦虑地想,这样呆下去,等一会特务来到他的房间里肯定会发现这包东西。后果…焦虑中,他想到自己是个从小受党培养教育的共产党员,今天为解救革命同志脱险,为了北平市的党组织免遭破坏,为了广大党员的安全,自己就是牺牲了,也是值得的…想到这里,他的心反而宁静下来了。他像平时收拾东西一样,把宣传品包得整整齐齐的,轻轻地把它们放到床底下,然后站起来,又把自己的衣袋仔细搜索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