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羞的脸,两朵鲜丽的迷人的红,白士吾呆呆地望着——望着,心旌摇,又激起心上的阵阵涟漪。他一把把柳明的胳臂抱在怀里,颤声说:“小柳,我知你的心了!咱们还是结婚吧!结了婚再谈走的事好么?”柳明急忙把胳臂回,态度变得严肃起来:“又是结婚!我来找你是约你一同去参加抗日的。现在哪有闲心去谈个人婚事…小白,你的生活条件太优裕了。我刚才一你的院,看见屋檐下那些鹦鹉,那些金丝笼,真有像了大观园的怡红院,心里真替你害怕。我记得一句古语——‘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你应当作个顺乎的有为青年,千万不要死在安乐窝里!”“哎呀,小柳,你受了什么新思的影响,忽然向我布起来了!?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谁不希望过安逸、舒服的生活!你这个姑娘真是少见,长得这么漂亮——从中学起,你就是‘校’,到了大学,大伙儿又推举你当‘皇后’,可你偏是个书呆,一心只钻书本,钻实验室,现在又迷上了抗日…唉,叫我怎么说你好呢?你走,也想拉我走。我谢你的一片心意。可是,你睁大睛看看这个现实——芦沟桥抗日的结果怎么样了?国民党养着几百万军队,我看也难抵挡日军的长驱直——小柳,算了,我还是劝你,不要胡思想,不要受那些亡命之徒的蛊惑了!咱们还是想办法到国外去吧!你不愿意去日本,那么,国、英国…随你挑选,咱们都可以想办法去——到了国外,大不了上三年时间,你柳明的医学博士衔就稳拿到手了;我把我家藏的那些珍珠宝拿到国外,保准你我可以过一辈富富裕裕的舒服日。你别那么讨厌怡红院,到了国外,我也给你盖一座潇湘馆…”柳明的心里似乎有了变化:过去她对白士吾虽然也有某些不满,还常抢白他,但谈起医学、文学,两人还可以谈得来,见了面总有许多话好说。但是,自从形势急剧变化,抗日风起云涌以来,柳明觉得和他可谈的话越来越少,终于,只有相对无言。现在,白士吾的一席话,又撩拨起柳明的怅恼——这个人,别说要动员他跟自己走了;自己不被他打动,不跟着他走就算万幸啦。柳明知白士吾那把“洋留学”的金钥匙,是他藉以赢得芳心的一大法宝;它确有一力,常使得柳明几乎不能自持。此刻,她终于清醒地意识到:白士吾拿这把钥匙去动她心中渴望求学的锁,也许就是最后一次了。看看越谈越不对,柳明用痛苦的睛望着白士吾,慢慢站起来,低着说:“小白,你真的不跟我们走?那——以后我们恐怕难得再见面了…”白士吾也低着,半晌才说:“小柳,我最后劝你一次,为了我俩的——情,也为了我俩的事业前途,你还是暂时留在北平,不要去那些铤而走险的事好吧?我请求你…”柳明不再说话。她的心很,脑昏沉沉,无力再开。想到还要赶快去通知苗虹,她咬咬牙,离开了白士吾的“怡红院”白士吾没有送她。临院门,她向那几个金丝笼又望了一,泪不知不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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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你也去吧!”柳明忽闪着长睫,注视着白士吾,里放着烈的希望之光。
苗虹早就准备参加抗日去,雍雅也决定跟她一起走。和苗苗说准动的时间之后,柳明就急忙回家了。
夜晚,她悄悄收拾好了要带走的东西——她最心的《
白士吾翻着两只大睛,不镜时,他的大双特别明显,别有一魅力。
“你这个决定太突然——好像哀的顿书!我得好好考虑考虑,还得和父母亲商量…”“一商量准走不成。我就不跟父母商量。青年人说走就走呗!四海为家,而且——我真希望你跟我一起离开北平…”说到这儿,柳明的脸微微一红,不好意思说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