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您找到这么一位好师母!可是师母,我饿得很呀!老师又不肯给我饭吃。求求您给我饭来,应付应付这咕咕叫的肚行吧?”方芳睨了张怡一,着整齐洁白的牙齿,笑着对鸿远说:“你这个老师呀,就是个书呆!他自己肚饿了都不知,更不用说别人的肚咕咕叫了。”方芳说罢,轻盈地走屋门去。过了十几分钟,她用托盘端来了一些米饭和几样荤素菜肴。三个人饱餐一顿。方芳又端走了托盘,就没有再回来。看来,她是很忙的。
饭后,张怡对鸿远说:“这个地方是保密的,不到万不得已,你别来这里找我。我尽早约苗教授和你见面,让你去碰碰运气。你可以暂时住在我表弟华兴家里,我再另外给你安置住。”张怡用手轻轻敲着桌,沉思一下,又抬起来望着鸿远,那声音低而沉重“小曹,我发现你一门心思都扑在买药上,却忽略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什么更重要的事情?”“你先自己想一想看。我想,在你动来北平的时候,领导同志应该嘱咐过你的。”鸿远的脸微微一红:“老师,您真说着了!和我谈话的领导同志确实叮嘱过我——到了北平,不要把睛只盯在买药上。他说,在地下党的领导下,买药的任务要完成,但同样重要的是通过买药来发动群众,要唤起民众,要扩大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而且,也只有动员了群众,我们的买药任务才可能完成…可是,我对买药的事想得多,而对发动群众却想得少——或者说,简直没有去想。老师,谢您提醒了我。”张怡用细长的手指在鸿远的脑门上敲了两下。
“你这个脑袋呀,有时候灵,有时候却发死。你想想,这次买药——数量大、时间长,这么艰的任务,不发动许多人来帮助我们,怎么可能完成呢?你的睛一门盯在苗教授上,好像除了他,我们的任务就不能完成似的。而且,作为一个党员,一个来到敌占区工作的党员,你的光应当看得广阔一,看得长远一——要面向广大的敌占区人民。除了团结苗教授那些级知识分,你的光还得挪动一下——要向下挪,向下!像柳明父母那样贫苦的知识分家,像华兴母那样贫苦的工人家,也要十分耐心地工作。”张怡和鸿远说话时,从不疾言厉。可常常比疾言厉的话更有效果。鸿远就在这位严厉而又和善的老师培育下,逐渐成长起来。
每当发现自己上有了病,鸿远心里总是非常惭愧和难过。现在,他又怀着这心情,用灼的双望着张怡:“老师,您说得非常对!我会记住您的话,用行动来证明——我接受了您的意见。”张怡很了解鸿远的特——除非不理解,一旦理解了,就会用行动来证明这理解。他微微一笑,说:“好啦,你不谈买药了,我可还得谈买药。苗教授那里当然要尽力争取,可也得防备争取不成…这样吧,我另外替你想了一条路:华兴所在药房的经理陈裕贤,是个正派并有国心的商人。我想办法托人跟他拉上关系,咱们把钱给他算。这个人正要扩大营业批发买卖,咱们就通过这个药房,通过各关系,向边区后勤输送药品,不也是个办法么!小曹,你以为怎样?工作应当准备几方案——好的、坏的、中等的。你说对不对?对不起,恕我借用了你的禅——我发现你这个禅已经用得够多了。我就来借用一下吧!”鸿远的心乎乎的,握住张怡的手:“老师的计划太好了!我通过华兴就去找陈裕贤商谈。”“没这么简单。我还得安排有力量的人找陈裕贤,事情才有把握。”“我一定服从您的安排。有您这样一位经验丰富的领导人,我还有什么可发愁的!”“好了,好了!工作事现在告一段落。”张怡笑了声音“闲话少说,书归正传——现在,我命令你在这张床上地睡上一觉,晚上我再安排你去找华兴。”“老师…”鸿远平静了,心里烘烘、喜孜孜的。窗外,那些争奇斗艳的大朵,似乎在向他姿微笑,他禁不住向张怡一张孩般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