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一起走餐厅,所有坐在沙发上的客人全都恭敬地站起来。李汝民尤其殷勤,一拉他边的三姨太太,急步赶到松崎边,两个脑袋同时一鞠躬:“在这里欣逢司令官,荣幸之至!司令官近来贵安好?…这是小妾红喜。记得司令官是见过她的。”松崎好像没有听见李汝民的话,却把睛盯在红喜那张虽然涂着脂粉,倒也十分俊俏的脸上——那对长长的、亮晶晶的白珠耳环,在粉面上一摇一摆,更增加了迷人的魅力。他迷迷地瞅着红喜看了一会儿,才扭对李汝民用中国话哈哈笑:“李先生,你的姨太太很漂亮呀!中国允许阔人娶姨太太,这倒是件好事——好事!”说着,笑着,了嘴里那颗耀的金牙。
和苗夫人听了松崎的话,都不禁有些气愤。可是,那个红喜,却扭摆着细腰,一双大睛瞟着松崎说:“司令官,您别说笑话了!您这位日本阔人不是也有的是…”她没有说完要说的话,却吃吃地笑了起来。
终于,各就各位。宴会开始了。第一桌上,由佐佐木和夫人陪同:有松崎——他为了自己在中国玩女人方便,没有把妻带到中国来;有李汝民和他的三姨太;还有松崎的参谋长等级日本军人。苗教授夫妇则坐在另一桌筵席上,陪着“兵库长”和“盐野义”两个制药厂的代理人,还有几位医学界的名和朋友。第三桌则是一些跟随长官来赴宴的副官、参谋、秘书之——他们的席位摆在另一间小屋里。
佐佐木和苗教授谁都不提今天请客的真正目的。就连那些有关的人,如松崎、“兵库长”和“盐野义”的代理人、甚至佐佐木研究所的副所长,谁都绝不谈有关开设药店的事。好像人们到这里来,只是为了尽情吃喝中国的上等名菜和名酒。…当人们酒足饭饱、十分惬意之后,就都相继离开了杯盘狼籍的餐桌,来到舞厅里。
这里,墙上闪烁着五颜六暗淡柔和的灯光,照在光的镜般的地板上,反一条条光怪陆离的人影。坐在屋一角的弦乐队奏起了舞曲,立刻,从一个侧门里走来——不,是扭来一群穿着艳薄纱衣裙的舞女,她们立刻被拥抱在一些年轻官佐的臂弯里。松崎没有找舞女,却先搂着红喜,起慢步的狐步舞。苗教授和夫人也起舞来——别看苗夫人年近半百,但此刻却仿佛是个袅娜多姿、轻盈柔曼的活泼少女。佐佐木不舞,只和夫人坐在供客人休息的小桌旁,皱着眉似看不看地望着那一对对随着音乐旋转的人们…
一场完毕,舞的人们刚坐下喝了几咖啡、可可乐或桔,音乐又响起来了。这次,松崎忽然走到苗夫人边,对她弯腰鞠躬,张开双臂,客气地说:“请夫人赏光,陪鄙人一场可以么?我看夫人的舞得很好。”苗夫人微笑,大方地站起来,又回对坐在桌边的丈夫饱情地瞥了一。松崎立刻抱住了她的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