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很想再听听老院长和其他同志是如何表扬她的,可是,常里平突然打住话,一接一地起纸烟来。看样,他的烟瘾很大。过去因为见面匆匆,他没有机会多烟。现在,反扫结束了,环境暂时安定下来,他就一支接一支地起烟来。
常里平捻亮了灯,对跟屋里的警卫员说:“小魏,叫伙房给柳主任准备一顿好的晚饭。再告诉理员,给柳主任安排一个净的睡觉地方。”小魏答应着转走了。常里平殷勤地说:“柳明同志,小柳,不要客气呀!你不是累了么?快坐下休息一会儿。你怎么还挎着老沉的挎包站着?快拿下来吧!”柳明把挎包放在炕沿上,在一把太师椅上坐下来,一气走了三十里路,她真的有些疲惫了。
常里平从一个绿茶叶筒里倒一茶叶,放在一个搪瓷缸里。这只缸,他用开涮了两次,然后沏了一缸茶放到柳明边的八仙桌上:“小柳,喝茶吧。你一定又饿又渴了。”柳明真的渴了。她也不客气,端起茶就喝,也不觉得嘴。一气喝了大半缸,这才放下茶缸。
“所以,老院长要求表扬你,要求你留在他们医院里。”常里平继续微笑着。
“柳明同志,谢你对我们医院无私的支援。你那不怕苦、不怕累,对伤病员贴微的关怀,早在去年,我就亲目睹了——那位战斗英雄张德胜排长已经停止了呼,你还握住他的手不放…许多同志都被你这尚的神所动。在这次残酷的反扫中,你又为九个女同志冒险背粮。勇敢、顽!真不简单!”柳明的脸刷地红了——错怪了前这位情、朗的同志,她的心有儿歉疚似的不安。
走不到三十里地,天就黑下来了。她翻过第一座大山,来到山脚下的一个大村里,想找村帮她安排个歇宿吃饭的地方。她斜背着挎包,短发随风飘拂,英姿飒地刚走村里,迎面来了一个矮墩墩的人,用喜悦的低声叫住了她:“小柳,柳明同志!是你呀?…”“常政委,是您?…”柳明站住脚步,不安的神。
“小柳同志,不要见外。你找村不见得好找,要费好多时间。还是到我们那里坐一会儿。反扫中,你表现得很好,老院长要求表扬你,你还不知吧?”“表扬我?…”柳明心里一喜。“表扬”这两个字,仿佛有特别的引力,使她对常里平的反消失了。她想听听老院长为什么要表扬她,怎么个表扬法。于是,改变了刚才的冷漠神态,,说:“那就麻烦常政委了。我只睡一夜,明天天一亮就走。”“好,请先到我那里歇一歇。等吃过饭,你睡觉的地方就安置好了。”柳明默默地跟着常里平来到一个墙大院里的三间大北房,走里间屋。屋里升着炭火盆,一盏煤油灯已经好,捻小放在八仙桌上。
,不时用手摸摸小挎包里的药盒,喜孜孜地在心里反复叨念:“盐野义北平支店。”尽这是个日本式的店名,她仍然断定是地下党帮助鸿远开的…“从此以后,他会买来好多好多的药品——好多好多的…”药品,尤其是鸿远买来的药品,给了她莫大的鼓舞,也给了她莫大的喜悦。
“小柳,你一个大城市的大学生,来到抗日据地的农村,对八路军战士这样无微不至、鞠躬尽瘁,大家对你的印象都很好。这不单单是因为你的医术,更突的是你的责任心。”常里平面带微笑,字斟句酌地又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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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到哪里去?怎么这么晚才到村里?是从山上过来的吧?山上有狼,你不带警卫员一个人走路,太危险了。”柳明淡淡一笑:“我对虎狼像对鬼神一样——不相信它们的存在!”“把虎狼和鬼神相提并论,这倒是别有见地。”常里平满脸堆笑地赞扬着柳明,又关切地说“小柳,天黑下来了,你是村找住的吧?你先到我房间里坐一坐,我派理员给你安排宿去。”柳明摇摇:“我自己去找村,找个老乡家里随便睡一夜算了。累了,不去您那里了。”自从反扫中,常里平趁她有病,自称女婿睡在她的边之后,柳明对他的态度有了改变,他的态度也有了改变。柳明变得更加冷漠、客气;常里平也变得拘谨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