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菜,在雪柜,你可以回去吃。
母亲没问她为甚么会去找她。因为她是女儿的缘故,她甚么,母亲都不会奇怪,觉得都可以。
小说,我没事。
我开始练习肌的度。受伤后左脚因为痛与不动,比右脚明显的消瘦,我载上义肢,左脚负重伸直,并开始练习正常的上下楼梯,步行动作,重心先在右脚,向前移,重心移往左脚,右脚向前推,一步。小胡罗烈坦说,你应该可以,很快正常的行走。我打电话给麦殊问,我可不可以,上班,在控制室一桌工作都好。
受伤之后,我第一次去剪发。我第一次,去咖啡室,喝一杯咖啡。我第一次到银行。而且第一次,可以睡,从天黑到天亮,可以有五六小时不醒的睡眠。我想去看一电影,吃一杯大爆谷,过正常的生活。
“时间会治愈一切。”但小说,不。时间不会治愈,但她可以,正常的生活。时间只会令伤害,极极,到和她的生命,一样长久。下班的时候,她的脚步一样凌。风一样大,卷起她的裙脚。前的景,一样金黄,并且从夏至冬。她穿上了蓝的袜。总觉得有甚么不一样。她停了停,是不是有新坟,天空一样蓝。站在树下,她想起了,原来乞丐已经不在,可能死了,可能找到另一行乞的地方。小努力想,我有没有曾经给乞丐几个币,有没有呢。但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你是小姑娘吧。她吓了一,她们告诉我你刚下班,叫我追一追。男提著一篮大生果,一篮红,一大盒油淋淋的:“烧猪。”男说,本来想给你买一只,但想你不知晓不晓得宰。男提著篮的手,还红彤彤的,大概是自已染的。小皱了皱眉,你找错人了吧,我认识你吗。男陪她去坐士。
那天早上我们赚到一钱。我和名仔,安仔,斗零四个去尖沙嘴开车门,赚到一钱,下午想去那里玩玩,名仔说,不如去铜厂偷铜。我们上鬼山铜厂偷铜,才发觉铜厂已经执了,厂里面好多老鼠,安好有一枝改装玩枪,想用来打劫的,就用来杀老房,门多,赌钱,十元一只老鼠。死了十几只老鼠,才见到,有个阿伯,来,好老了,阿伯叫我们走。斗零一脚就踢倒阿伯,搜他,才得十五块,安仔就叫阿伯将所有钱拿来,阿伯讲不知甚么话,我们不会听,就踢他,用烂椅打他的,安仔想试试枪的火力,就将枪阿伯的中,将铁沙阿伯中。阿伯叫也没叫,就不动了,我们再看看有没有好铜可偷,没有,就回家。第二次看电视新闻才知阿伯死了。我和名仔,安仔,斗零全都定了误杀罪。
那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那是我第一次狱。后来,都不知多少次。
后来那几次来连阿爸阿妈都搬走了,不知搬到那里,我没地方住,睡在街上,睡楼梯底,睡码。
狱里好多次都碰到阿明。阿明好名,报上都登他的照片,他骗财骗,专骗小明星。他太名了,来都没地方住,连公寓都不肯租给他,后来张留伯收留了他,给他一个房间住,又没收他的租,叫他去开工,送货。阿明又去叫,不给钱还要打劫。他在狱里叫我去找张留伯,给我一个地方住。
“张留伯叫阿明,我,仔,阿木仔,当儿。我们所有的都坐过牢,没父母,没亲人,没人要,没地方住。
“谢谢你,照顾张留伯。”
“我刚狱…你怕我吗,男问。
小接过了他的红,生果,烧猪,说:不,我不怕。
谢谢你来探我,小说。张留伯,他去得很安详。我知,男说,他死前我见过他一次,他说,小姑娘,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