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是尼古斯的邻居。尼古斯是阿尔尼亚人，是毕殊典娜大学牙医科三年级学生。打完仗，学校还没复课，他就为北的军队当翻译。这天我请他一天散工，替我当翻译。他说阿尔尼亚语，和雨维亚语，造有英语。在科索沃，雨维亚是民宗主国，官方语言是雨维亚语。很多在科索沃生活了十几年的尔维亚人，不会税阿尔尼亚语，虽然科索沃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说阿尔尼亚语的阿尔尼亚人。但阿尔尼亚人全都曾说尔维亚籍。

女的公寓房，很小，不过是一个房间，厨房和厕所。墙上是东正教的神像。挂了木刻，好多瓷小摆设，房间内放了一一公尺直径的卫星接收碟。她的房间，好像刚搬去，一小袋一小袋，她边有个大包。电视开着。她一直在烟，没有停。我是其顿人。她说。在其顿生。

我皱着眉，跟尼古斯说，这样她不是尔维臣人离开的时候，尼古斯说，她是尔维亚人，我认识她很久了。但她怕。她不敢认。

（2）他说，你叫我尼古拉斯好了。尼古拉斯是天主教徒的名字。圣尼古拉斯，是旅行者的守护圣人。很多问题他没答。我再问一次。他还是没答。再问，他说，这些问题我不答。

他不肯答的问题，所说的，比他答的更多。

尼古拉斯住在毕殊典娜光山的山脚，一个尔维亚人的公寓社区。很多人已经搬走。还没有搬走的，北的军队在门前停了军车，架起自勤枪，保护他们不会受到阿尔尼亚人的袭击。

公寓的墙上满各颜的号。UCK，是科索沃解放军，(注：此为一图形，呈叉形，无法表示来，故空。）就是尔维亚人团结的图像。十字是东正教十字架，C是四方的尔维亚人。

“静默就是同谋者。”

同谋者一：“我不认得他们。”

我在其顿生，是其顿人。我一直住在史国比市，十六年前我来到了科索沃，在这里结了婚，又在这里鹤我丈夫分开，在这里生了孩。现在孩都大了，在其顿，在尔维亚，在黑山共和国。

来到毕斯典娜后，我便在士上工作。我丈夫很快便离开，不知他去了哪里了，可能去了德国。五年前我买了这间小房，房的每一公分地方，都是我在士上卖票赚回来的钱。卫星接收碟，电视机，唱机，电炉，这些瓷，没有一件不是我赚的钱买回来的。这房就是我的一生了。战争开始士停驶，连薪都发不来。他们就发给了我一大叠士票当薪。现在战争结束了，士都烧光。我还留着这一大叠士票。

前天有人来敲我的门。他来，在桌上放下了手枪，说，这房给我住。我说，这是我一生赚回来的房，我不走，除非你将我杀了。

他没杀我，走了。他是阿尔尼亚人。

两个月前尔维亚警察来过。他们撞开了门，以为这是阿尔尼亚人的房。他们看到我墙上的东正教神像，没说甚么便走了。

那些尔维亚人，我不认得他们。我是阿尔尼亚人的好朋友，为甚么他们这样待我。

现在我收拾好，随时预备离开。但我去那里呢，科索沃就是我的家。在尔维亚，我一个亲人都没有。我又不想回其顿。

我随的大包，里面有，我房的契约，我的份证明文件，我孩的照片，少许德国克，和那一大叠士票。

同谋者二：“我的良心清白。”

我读了很多有关尔维亚军队，比如说赤黑力和尔维亚警察的暴行。我亦读了奥玛斯加集中营里，回教徒囚犯怎样被尔维亚士兵待的报告。我又读了回教女怎样被尔维亚军队暴的访问。我跟波斯尼亚的回教徒，科索沃的阿尔尼亚人谈，他们全都指控尔维亚军队杀害他们。沙拉窝的人说，尔维亚人驶他们的邻居，他们完全不明白尔维亚人为什么要杀害他们。这是我们必须跟尔维亚人谈谈的原因。

我可以跟你谈。但我只能代表我自己。我只能谈我自己。其他人的行为，了些甚么，完全与我无关。

你知，或你相信，我刚才方提及的事情，譬如集屠杀、集中营、暴的事件有发生吗？

我是一个普通人。我不政治。我是个普通人，我过普通生活，我只谈我自己。

这好。就谈你自己。你在尔维亚生吗？你甚么时候来到科索沃？

我在布尔格莱德附近一个小城生。我念大学时来到了毕殊典娜，已经差不多二十年。

你还有家人在尔维亚吗？

我有一个哥哥，因为去了布尔格莱德念书，自此便在布尔格莱德居住。

你现时和家人同住吗？

我母亲。你可以看到，我母亲已经很老了，空袭时她受了惊，她现时病，成天胃痛。我父亲已经逝世。

太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