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并不难,要承担世上所有的哀伤,犹如以一个弓的姿势;很重很重,你要很壮很壮,有很壮的肌。
她记得小时候外祖母怎样带她到墓地去散步。墓地是最丽的地方,外祖母说。墓地有圣母、天使、圣
“人生是那么无聊,何必自杀那么认真。法兰度不再自杀,他最后明白,人不必那么认真。或许他本没这样想,他是吃药吃呆了,甚么都不想,自然连自杀都不想。”
“我是安达鲁西亚最独特的女了。”她又不烈,又不丽,又不叫卡门,又不是个佛朗明哥女郎。
或许她不再弹,不再幻听她就可以离开医院。但她还一直弹下去。”
“璜?卡路斯小兴趣治疗时老在弹钢琴弹哈,弹得好难听,每个病人都在骂他弹得好难听。她觉得很幻灭。她对医生说她觉得很幻灭。医生说你不要再弹了,别的病人都投诉。第二天她还是一样弹,一样弹得很难听,其他病人一样骂她,她还是觉得好幻灭。医生说幻灭是一病,有甚么好幻灭,你真的弹得很难听,你不要弹了。
萝达的外祖母,她母亲的母亲要死了。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哈维艾在等一封信。沉默不语,焦躁莫名,他在等一封信。从来没有人寄信给他。”
“普通比较好。生活简单就是好。”她的父亲是个神科护士,温柔男。他明白幻之痛,灭之艰难。
本章尚未读完,请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我并非不快乐。舞的时候甚么都不想就很快乐。”
萝达记得维尔每一个季节。西班牙广场是我知最丽的地方。我第一间舞学校就在广场旁边。我那一年十三岁。圣安娜大教堂,我十五岁那一年六月一日去看过圣母巡。她很丽。玛莉亚意莎公园旁边就是我的家。圣撒尔雅多广场,我十六岁那一年冬天第一次在那里喝酒,那一次也是我第一次在街上小便,第一次早上六时有人弹吉他我就在佛朗明哥。我年轻的时候比较快乐。萝达今年二十二岁。她觉得年轻的日,已经很遥远。
听。击步的声音很遥远。
芭芭拉说,其实也不太难。速度不难,缓慢才难。缓慢承担所有。
萝达没有再问。她学舞步时有笨,有慢,在镜里看来像一只鸭。
如果我——芭芭拉说这是一个对拍步,七,踏,八,踏,九,踏,与十拍齐步——如果我一生——我们总以为我们可以决定自己的一生——如果说才华——一个舞女——到底我有也没有?
不想考试不想那一叠一叠的课本笔记不想日的漫长与重复。
姿势很遥远。曾经渴望捕捉的灵也很遥远。
上完舞课萝达都要喝一杯大可乐。吃一大包糖。
芭芭拉。是不是这样。不是太轻。就是太重。
“到底有还是没有,到底可以不可以﹖”那真是极为严峻的问题。
犹如极慢的死亡。温柔。
不能说失望。萝达是个明白事理的女。生命从来没有答应过甚么。
有时候太慢,有时候又太快。萝达是个没有耐的女,但她一直在等。
短短的生命里,甚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没有也没有死。
更何况维尔是这么丽的一个城巿。安达鲁西亚是传说中烈的南方。
“所以。”萝达的父亲打开电视,开一罐啤酒,哈哈大笑。
“法兰度院了。他不会再自杀。”
“米格尔每天都跪在床边哭泣祈祷,他以为自己是圣法兰西阿西西。我说,你祈完祷哭完,你回到床上去等医生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