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拿斧砍死父母,他也不敢在地铁里烟。现在,咱们的中产阶级也在地铁里烟,然后云吐雾。就是最近几个月的事情。你知是怎么开始的吗?”
“怎么开始的?”
“记得一年前吗?一个家伙在PATH线地铁里烟,那儿的一个警察让他把烟熄掉,那家伙枪就把他打死?记得吗?”
“记得。”
“就从那儿开始的。只要看过那条新闻,不是谁,警察还是平民,都不会贸然告诉过对面的家伙熄掉他那该死的烟。于是,有些人就开始烟,无人敢。然后更多的人开始烟,连发生室盗窃这样的大案都无需浪费时间报案,谁还会去在地铁里烟的事儿?执法不严,人们就不再尊重法律了。”他皱皱眉“但想想PATH线地铁的那位警察。你愿意像他那样去死吗?叫别人熄掉烟,然后砰的一声,就一命呜呼了。”
我发现自己开始跟他讲起卢·鲁登科的母亲,由于她的朋友给她捡回一台不该捡的电视机而被炸死。
于是,我们开始讲起恐怖故事来。他提到一个社工人员被骗上一栋公寓的楼遭暴多次后,被推下楼摔死。
我记起一条新闻,说一个十四岁的男孩被另一个同龄男孩枪杀。他们彼此并不相识,凶手声称被害人嘲笑了他。
德金谈到好几起待儿童致死的案件,还有一个男人闷死他女朋友的女婴,因为他厌倦了每次跟女友去看电影都得钱雇人看孩。
我提到格雷森区的那个女人,她在衣柜那儿挂衣服时被弹打死。
我们的对话颇有比拼的味。
他说:“市场自认为找到了解决办法。死刑,重新启用黑大电椅。”
“你认为这行得通吗?”
“无疑,公众需要它。它至少有一个功效是你无法否认的。电死一个混,你至少知他以后不会再犯。妈的,我就投票赞成。把电椅拿来,用电视转播他妈的行刑过程,些广告,赚几个钱,多雇几个警察。你想知一件事吗?”
“什么事?”
“我们有过死刑,但决的不是杀人犯,而是普通人。普通人被杀的概率比杀人犯上电椅的概率还大。我们一天有五、六、七次死刑呢。”
他提了嗓门,现在酒保也在听我们的谈话。我们已经把他从他的电视节目上引过来了。
德金说:“我喜那个电视机爆炸的故事。不知我怎么会错过那条新闻的。你觉得自己什么都听说过了,但总有新的现,是不是?”
“我猜是吧。”
“光这个城市就有八百万个故事,”他拉长声音说“你记得那个节目吗?几年前电视上播过。”
“我记得。”
“每次节目结束时他们都说那句台词,‘在这个城市里有八百万个故事。这只是其中之一’。”
“我记得。”
“八百万个故事,”他说“你知这城里有什么吗,这个他妈的城市的大粪池里有什么?有八百万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