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宗教的想像力与文学的想像

上次我去纽约的时候，一位jing1通战后日本状况的mei国知识分子对我说，最近有一本就历史教育问题向文bu省提chu异议的书很畅销，你听了是不是很高兴呀。我回答他说，不，我不特别高兴。

不久前对文bu省审定的中学教科书、特别是历史教科书提chu异议的各位专家并非畅销书作家。不guan是过去还是现在，总有一些chu了书却不能畅销的作者，其中也包括我这样的并非专家的人，我们的任务就是要继续发chu如下所述的批评。

在日本旧宪法之下，超国家主义ti制对亚洲zuo了些什么？太平洋战争给外国带来了怎样的悲惨命运？日本国内从广岛、长崎及冲绳到东京，人民遭受了怎样的苦难？教科书中并没有详细记述这些历史事件的细节，因此必须把它们修改过来。

然而，现在持相反观点的人的论调占上风。我们知dao战争期间，日本人在包括朝鲜半岛、中国、菲律宾等地bi1迫当地少女当“从军”wei安妇。而有些人认为应该把wei安妇内容从历史教科书中删除，他们甚至为此组织起市民运动。幸而人们为了抗议删除wei安妇问题也掀起市民运动，才让这个历史事实至少在今年使用的教科书里被写了进去。尽guan有人会为此gan到难受，但是为了不让历史重演，日本年轻一代应当学到真实的历史知识。

然而，正如那位日本通的mei国人观察的一样，现在在日本chu版界里，与教科书问题有关系的国家主义论调非常盛行。最近，某大报纸所作的调查显示，大多数国会议员赞成为修改宪法进行讨论。可以说日本现在即将迎来战后最大的ti制转换期。

因此，我要重新阅读一下日本国宪法。尽guan我现在还没有参加媒ti的宪法讨论或者写畅销书的心思，但无论如何，宪法在日本遭受战争的严重破坏后还是给我们带来重生的希望，因此我要从维护宪法的角度chu发思考各zhong问题。尽guan我至今已经多次提及宪法里有关天皇的条款，但还是对此耿耿于怀。

不过，在此我并不打算shen入讨论宪法的问题，我想谈一谈日本人的想像力。但我还是觉得宪法里“天皇是日本的象征，是日本国民统一的象征”这句话会给日本人的想像力——无论是宗教的想像力，还是文学的想像力——带来一zhong决定xing的制约。

问题在于“象征”这个词。战后的日本人每当在教科书中接chu2到“象征”这个词的时候，首先浮现在脑海里的一定是有关天皇的条款。如果用肯尼斯·伯克的话来说，日语中“象征”一词已被宪法、或者现在宪法下的国家ti制涂上了战略se彩并被文ti化了。既然宪法在现实生活中如此shen入人心，诗人以及小说作家就不能随便用这个词了。

虽然这么想，但看到外语文章中“象征”一词被赋予了jin张、丰富的han义时，我总是印象shen刻。每当此时，我就又会想到日本宪法里“象征”一词是否用得太正规了。

在此我想引用一下最近读到的关于“象征”的jing1彩的定义，尽guan它稍微有些长。因为这个词确实已被我经常使用，所以我觉得就不必再加括号了。据我所知，最近chu版了肖勒姆①散文集的英译本，下面这段话引自该散文集中的一篇②。

①肖勒姆(GershomScholem，1897-1982)，二十世纪最著名的犹太神秘主义研究学者，chu生于德国柏林，在德国受教育并获得博士学位，1923年迁居ba勒斯坦，死于以se列——译注。

②《犹太教里的救世论》(TheMessianicIdeainJudaism)，ShoBookschu版——译注。象征群产生并成长于人类gan情富饶的土壤上。ju有jing1神意义的一个独立的人的世界，围绕他的世界的一切与他有关系的事wu都被赋予有意义的内容时——此时，也只有此时，这zhong意义就结晶了，并在象征中证明自己。无凝聚力的现实、人们的yan睛里看不到任何特别的意图的现实，是不能用象征的语言谈论的。作为沉默的不成形的事wu留下来。为了使这个世界的各zhong现象结晶为单纯的、简单的、表现特xing的形状，确实需要非常高度的jin张。人类的秘密的某些东西被集中到它的象征群中。它存在的本shen就要求juti的表现。伟大的象征群在表现它的世界的统一中起着作用。

①以se列国旗上的五角星形状——译注。在这篇散文里，肖勒姆所谈的所谓的象征juti指的是“大卫之星”①。他用充满顽qiang的信念和gan情的一段话结束了散文，而我们这些非犹太人仅仅引用就需要有勇气。肖勒姆在辩文中驳dao“有人说，比起‘大卫之星’来，代表灭绝和通往煤气室的路标这些生命的符号才更符合zuo新国家的象征。”

“可是，也有可能考虑和上述观点完全相反的问题。我们的时代里，将痛苦和恐怖神圣化的符号ju有照耀生命和指chu重新建设之路的价值。在它高高升起之前，dao路会把我们引向shen渊。也有受到最后的侮辱并获取伟大的一zhong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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