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也是有意义的,无论是回忆也好,后悔也罢…"这一。
关于过去,唤起回忆也好,后悔也罢,如果确实有意义的话,那又是怎样一意义呢?我在这样询问自己(这也是瓦莱里询问作为自己晚辈的那些年轻的法国人、法国的青年和少年的问题,因为这正是面对他们而行的讲演)。然后,我想了自己的答案。瓦莱里行这场演讲的那一年,他已经六十四岁了。作为已然如此上了年岁的老人,他本人当然拥有各各样的回忆。瓦莱里知,已经步老境的自己如果只是回顾逝了的过去,只是回忆年轻时曾有过这样或那样快乐的往事等等,是不可能产生积极意义的,也不可能在自己的人生中产生足以生成新因素的力量。
那么,后悔又如何呢?自己在年轻时曾过那般愚蠢的事情,曾对别人下残酷无情的事情…现在回想起这一切便到后悔了。只要是一个正常的人,上了年岁后都会想起这样一些往事并为之而后悔。对于一个人来说,这是很自然的。但是,如此这般地后悔就能够产生积极意义吗?对于生成某新因素就能够发挥什么作用吗?不还是没有积极意义、不能为生成新因素而发挥作用吗?只是一味沉沦于对过去所坏事而引发的痛苦、遗憾以及羞愧的回忆之中,后悔自己如果没下那坏事就好了…
但是,瓦莱里的思考却已经了另一个层次。瓦莱里认为,我们生活于现在,而生活于现在即是在迈向未来;我们现在生活着,呼着,摄取着营养并四活动,这都是为了创造未来而从事的劳动;我们生活于现在,而且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工作,那就是创造未来;因为,这是为了自己,为了社会,为了国际社会,为了国家,为了世界…
第5节:序言(5)
瓦莱里告诉我们,在这时候,对过去的回忆才会产生意义,将恢复我们曾经失去的真善,使得未来比现在更为好,更加丰厚;在这时候,后悔也将产生意义,使得未来不会再度现我们为之悔恨不尽的那些愚蠢的、恐怖的和非人的事情。也就是说,现在就要开始创造好的未来。
我认为这个想法是非常正确的,我从内心里想把这些话语赠送给北京的年轻人、甚至是尚于孩年龄的你们。同时,我也想把这些话语赠送给东京那些年轻人、甚至是尚于孩年龄的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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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日本与中国的外关系,以及日本人与中国人在神领域非常重要的的关系,究竟现了哪些恶变?现了哪些而直接的恶变?那就是日本的政治领导人不愿意重新认识侵略中国和对中国人民下极为残暴之事的历史并毫无谢罪之意。岂止如此,他们的行为还显示了与承认历史和行谢罪完全相悖的思维。小泉首相在今年8月15日行的参拜,就显示了这思维。其实,较之于小泉首相本人一意孤行的行为,我觉得更为可怕的,是在小泉首相参拜靖国神社之后,由日本几家大报所的舆论调查报告显示,认为小泉首相参拜靖国神社好的声音竟占了将近50%。
小泉首相很快就要离开政权,作为其最后的演,他于8月15日参拜了靖国神社。可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作为已经过去的事,好!很多日本人也许是以过去时态发了这支持的声音。然而,我却无法忘却瓦莱里所说的那些话语——人们现在所的一切,都是在创造未来,准备未来。我是一个已然七十一岁的老年小说家,我为不远之未来的日本人的命运而忧虑,尽那时像我这样的老人已经不在人世。而且,我,还有我们,被一大的悔恨所压倒,那就是没能在日本与中国、日本人与中国人之关系这个问题上达到目的并迎来大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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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你们是年轻的中国人,较之于过去,较之于当下的现在,你们在未来将要生活得更为长久。我回到东京后打算对其行讲演的那些年轻的日本人,也是属于同一个未来的人们。与我这样的老人不同,你们必须一直朝向未来生活下去。假如那个未来充满黑暗、恐怖和非人,那么,在那个未来世界里必须承受最大苦难的,只能是年轻的你们。因此,你们必须在当下的现在创造明亮、生动、确实现人的尊严的未来,而非前面说到的那个充满黑暗、恐怖和非人的未来。我憧憬着这一切,确信这个憧憬将得以实现。为了把这个憧憬和确信告诉北京的年轻人以及东京的年轻人,便把这尊老迈之躯运到北京来了。之所以这么,是因为已然七十一岁的日本小说家,要把自己现在仍然信鲁迅那些话语的心情传达给你们。七十年前去世的鲁迅显然是二十世纪最伟大的小说家之一。我和你们约定,回到东京以后,我会去与今天相同的讲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