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方宏达的,就找到他说,就是你坏了我的事,否则张思仁绝不会这么轻易躲过这一劫。方宏达笑,这是什么主意?谁都知这么的。杨青玉想想说,那倒也是。你说这个专案组会查什么名堂吗?方宏达说,你别有什么指望。
果不方宏达所料,专案组在计生委查查停停,停停查查,前后待了一个多月,不但什么也没查来,还给计生委的基建下了一个工程造价基本合理,资金使用没有明显过失的结论,然后拍拍走了,害得全委职工空盼了一场。老们已经领走了集资款,再没人面去供张思仁,计生委一下变得风平狼静起来。
只有杨青玉想不通,问题明明摆在那里的,怎么专案组却什么也没查来呢?她跑到方宏达办公室,愤愤不平,真黑了天了。
隔墙有耳,方宏达不想在办公室对此事妄加议论,把话题岔到别,说,杨主席你上这衣服很靓嘛,是在哪里买的?杨青玉不满地剜方宏达一,说,就你在维护张思仁。方宏达答非所问,时间过得真快呀,明天又是周末了,真想跟谁去约个会。
杨青玉不笨,意识到方宏达是想找个好说话的地方,便说,我约你的会,看你怕不怕侯拧掉耳朵。方宏达说,那好呀,能赴杨女士的约,拧掉耳朵也值得。杨青玉说,那明天上午8,我们听紫公园见吧。方宏达说,你不是逗我好玩的吧?我这把年纪了,情脆弱,经不起打击的。杨青玉扑哧笑了,说,你还脆弱?
第二天一大早,方宏达对侯玉秀说省计生委来了一个长要去陪同,便走家门,打的赶到听紫公园。这时公园里还没几个人,方宏达一看表,离8还有半个小时哩。就在心里嘀咕,自己是不是迷上了这个女人?要不怎么这么迫不及待呢?
正这么思忖着,见杨青玉从公园门外走了来。方宏达就躲到树丛后面,要看看杨青玉等待他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心里则想,看来这个女人也和自己一样有些迫切。
杨青玉在公园门里徘徊了一会儿,就频频往外张望,还不停地去看手表。方宏达觉得有趣,却不忍心杨青玉等得那么着急,从树丛里走来,突然站到了她前面。杨青玉一惊,了方宏达一拳,笑骂,原来你早到了,害得我着急。
两人信步往公园里面走去。还没转上半圈,周围的人就渐渐多起来,他们这才意识到这不是久留之地,便从公园后门悄悄溜了去。方宏达建议到郊外的凤凰山去看看,那里的游人应该不会太多。杨青玉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还说那里有一个尼姑庵,可去一签。两人于是买了矿泉和品,低钻的士,不到一个小时就上了凤凰山。
果然这里行人寥寥,只偶尔在路旁碰上一两个端着钵要钱的乞丐。杨青玉仿佛忘记了昨天心的气愤,心情慢慢舒畅起来,从包里拿角票和元票,往那些伸过来的钵一路扔过去。方宏达就笑她,今天你不是来游玩的,而是代表政府来发放救济款的。
很快到得庵前,两人走去。庵里很安静,除了两个坐在神龛旁边打盹的老尼姑,没有一个善男信女。许是听到他俩的脚步声,两个老尼姑同时睁开睛,问他们准备求什么。杨青玉回朝方宏达笑笑,说,你说呢?方宏达别有用心地说,你求情吧。杨青玉笑,我不求情,我求仕途。
然后据老尼姑的吩咐,对着菩萨行了跪拜礼,接着拿过纸和香,到外面的焚香炉里烧了,再回来接过老尼姑手中的签筒,摇一支签来。竟然是支上上签,上面有四句模棱两可半通不通的五言谶语。老尼姑于是祝贺,这位施主,目前仕途虽然还有些小波折,但很快就会将这个小坎迈过去的,不三个月就将吉星照,官运亨通。
说得杨青玉喜不自胜,睛眉都是笑。
得尼姑庵,两人沿着后山的小,缓缓走一茂密的森林。走着走着,那条小就消失了,两人已经到了树林。方宏达说,我们休息一会儿吧。从包里拿一张报纸铺到地上,让杨青玉坐了,又取矿泉和糖果糕,摆满一地,一边吃喝,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方宏达说,我好久没到过有山有的地方了,有时间多往这些地方走走,可以延年益寿啊。杨青玉说,是呀是呀,如果没有你的陪同,我怎么会到这里来呢?
这时方宏达忽然笑了,说,早上门前,我对侯玉秀说是来陪省计生委的长,她哪里知我陪的是一位年轻的女主席。杨青玉说,你是贼心虚吧?方宏达说,你却不心虚?杨青玉说,我心虚什么?我们又没什么坏事。方宏达说,孤男寡女地往这密林钻,你敢保证,却不会什么坏事来?
你这不是自作多情么?杨青玉说,我还没有那样的念。方宏达说,你没那样的念,难就能说明我也没那样的念?杨青玉说,你有那样的念只有就得了,我才不会闲心哩。方宏达说,你就不怕我将你暴了?杨青玉说,你有那样的胆吗?
开了几句玩笑,杨青玉说,你说今天我的签会不会应验?方宏达说,签本来就是一游戏,莫非你还当了真?杨青玉略有所思,计生委只要不是张思仁把持着,我杨青玉走官运,也并不是一句空话哟。方宏达说,事实是张思仁还待在计生委里,而且他最近又取得了一个重大胜利,看来一时三刻也不可能离开计生委的。
杨青玉略有所思的样,说,这也是怪,办公大楼的基建造价那么,明摆着他张思仁在中间作了手脚,怎么专案组却查不来,相反给他下了个那样可笑的结论,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方宏达说,你是真的不懂此中奥妙,还是装蒜?杨青玉说,我装什么蒜?
见方宏达还没说要说的话,杨青玉又说,你是不是以为我跟你跑到这凤凰山上来,真的是来与你谈情说?方宏达笑,我没这份痴念。
接着两人沉默了,好一阵也没谁吱声。方宏达喝了一,又咬了一糕,望着树林外面尼姑庵的屋,幽幽,其实这里面的奥妙一就能看穿。张思仁很聪明,没把钱全装自己的袋,而是拿这钱织了一张密密的网,让自己成为这网中的一个结,所谓环环相扣,齿相依。为了共同的利益,这张网决不会让这个结现什么麻烦的。
将方宏达的话琢磨了一下,杨青玉似有所悟,你的意思是,那个声势浩大开计生委的专案组,其实也受着这张网的控制?方宏达笑了,说,你并不笨嘛。杨青玉说,这样看来,张思仁是了保险柜里,万无一失了?方宏达说,那也不见得,他张思仁可不是圣人,基建这件事上撕不开缺,他还有别的痛。杨青玉说,还有什么痛?方宏达说,这个嘛,你比我更清楚。
杨青玉就不吱声了。她听懂了方宏达的意思。她确实知张思仁的痛。只是要把张思仁的痛揭去,她杨青玉也要跟着脱一层。杨青玉无奈地摇摇,叹了一声。
一旁的方宏达侧首瞧瞧杨青玉,意味长地笑了。
就这么无言相对了一阵,方宏达瞥了瞥空中已经偏西的太,缓缓站起来,拍拍,说,可以下山了吧?杨青玉还在地上坐着,说,不要走了,今晚就在这里过夜算了。
方宏达想起一句俗话,戏谑,人家的老婆过不了夜,我敢吗?杨青玉说,你坏!谁跟你过夜?顺手拣了旁的一块小土块向他扔过去,竟不偏不倚打在方宏达额上。方宏达哎哟一声,把睛捂住,蹲到了地上。
杨青玉吓了一,说,是不是打着睛了?赶忙走过来,掰开方宏达的手,对着他的睛起来。
方宏达就闻到了杨青玉上一份特殊的香,这香味儿让他莫名地冲动起来,他那沉睡了好几个月的地方,忽然变得昂扬了。
方宏达欣喜若狂,双手一伸,把女人地揽怀抱。
傍晚两人回到城里后,没有回家,住一家豪华宾馆。方宏达雄风大振,痛痛快快了一回男人。
暴风骤雨过去后,是清风丽日,杨青玉懒懒地偎在方宏达怀里,显得柔情万。她喃喃,宏达,在你面前我已经毫无保留了,我什么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