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劝劝哩。杨青玉说，关你什么事？你待在办公室喝茶看报不省心些？方宏达说，话可不能这么说，都是委里的事情嘛，我还是去看看吧，如果委里其他领导都去了，就我不去，张思仁还不会有想法？杨青玉说，要他没有想法？

话还没落音，方宏达那边已经放了电话。杨青玉愣了愣，目光在手中的话筒上盯了好一阵，也了办公室。

来到张思仁的主任室门外，方宏达和委里其他几位党组成员都到了场。张思仁和老双方情绪都有些激动，已经起了腔，有两个老的手指都到了张思仁的鼻上。方宏达见状，担心事情闹大，忙到张思仁面前，对老们说，党组已经多次开会研究了还款计划，打算再向银行贷些款，贷款报告都已经写好了，只要钱一到就先还老的集资款。

老们还不罢休，说方主任说的不算，我们要张思仁表个态，说个的还款时间，我们可没耐心天天往这个地方跑。

本来方宏达说的向银行借钱还款的事，是他情急之下脱说来的，其实党组并没开会研究过这事。但已经现了这样的局面，张思仁也别无他法，只得说，估计也就一个星期的样吧，到时你们再拿不到钱，可以到市委去上访，让市委领导罢了我的职。

这样，老们才陆陆续续从张思仁的办公室退了来。

老们一走，几个党组成员还有杨青玉等非党组成员的委领导，当即就在张思仁的主任室里开了个小会。张思仁说，刚才不是方主任解围，也不知事情会闹到什么地步，哎，如今事不容易啊，要不是修这个办公楼，我张思仁会遭这样的诅咒吗？停了停，又说，刚才方主任跟老们说的借贷还款的事，虽然事先并没正式研究过，但现在看来只有这唯一的路可走了，大家都主意吧。

大家就你一言我一语换了些意见，然后确定一名副主任专门去跑银行。

从张思仁的主任室来后，杨青玉跟了方宏达的办公室。她不无讥讽地说，你这个主意蛮明嘛？

方宏达笑笑，坐到椅上，一边指指一旁的沙发，示意杨青玉坐。杨青玉不坐，说，如果你不提这个还款办法，我看今天非打烂脑壳不可。方宏达说，这又不是什么好办法，如今银行的钱也不是那么容易贷得到手的。

杨青玉压低声音说，贷不到手就好，到时又有好戏看。

方宏达不想说这事，瞥杨青玉一，顾左右而言他，好久没上医院了，我得去找找瞿医生。杨青玉也只好说，要不要我去陪你？方宏达说，行啊。

下午，方宏达还真地去了医院。他打算血压一降下来，便不再去服那烦心的降压药。自从服这该死的降压药后，就没好好过一回男人了，也许停了药能力会恢复回去。

一检查，血是降了不少，但瞿医生只让他减轻药量，还不能完全停药。方宏达说，那又要到什么时候可以停药？瞿医生摇摇说，血压病人就是血压正常了，也不能完全停药，只能把药量和服药频率减少放慢。

方宏达有些悲哀，心想自己要完全恢复到从前，看来希望是不大了。

一个星期眨就过去了。那纸贷款的报告在银行里转了一圈，又原样回到了计生委，银行说计生委老欠还没还，哪有又要贷款的理？张思仁就有些张，担心老们又会来找他算账。不想老们此后并不面了，一连好几天，委里都静悄悄的。

方宏达也觉得有些奇怪，预到后面肯定会有什么名堂。他还意识到杨青玉好久没他的办公室了，也不知她到底在忙些什么。偶尔在办公室门跟她碰上了，还没说上两句话，她就稳不住了，说还有事情等着，然后匆匆离去。

这天方宏达在办公室呆坐着，忽然有了一想跟杨青玉说说话聊聊天的望，拿了话筒，准备拨她的手机。刚拨通，还没等对方开，有人敲门走了来，竟是办公室熊主任。方宏达只得挂了电话，对熊主任说，有事吗？熊主任说，刚才纪委打电话来，要你过去一下，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车，就在楼下坪里。

纪委找总不是什么好事，方宏达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地，心存疑惑，纪委要我过去？你没听错吧？熊主任说，没听错，纪委已经找过委里好几个领导了。

坐车赶到纪委，接待方宏达的是廉政办的左主任。这位左主任是楚南市有名的左青天，他经手查办的几起棘手的腐败案，在楚南市乃至全省都非常有名。方宏达和左主任常在一起开会，彼此熟悉，两人寒暄了几句，左主任还客气地倒杯，放到了方宏达前边的茶几上。

见左主任这么客气，方宏达就知今天要谈的并不是自己的事。

果然左主任开，今天请你到纪委来，没有别的事，是想就你们的办公楼基建的事问些情况，近段来自你们委里和外界的反映比较多。方宏达说，计生委办公楼的基建是上一任委领导开的，后来我虽然主持了一段委里的工作，但基建一直由张主任负责，我没手，所以情况并不清楚。左主任说，你知多少说多少，我们慢慢来。

接下来，方宏达就据左主任的提问，说了他知的一些情况。因为方宏达确实如其所说，没手过办公楼的基建，他说的自然都是一些表面的蒜的小事。左主任见问不什么实质的线索，只得作罢，说，今天就谈到这里吧，以后有什么，还要请你合作。方宏达说，那是自然。然后了廉政办。

上车回到计生委，还没上楼，杨青玉就打了他的手机。方宏达见周围有人，就说，我就要到办公室去，我给你打电话吧。收了电话。

得办公室，方宏达返将门扣上，然后坐到办公桌前，拨了杨青玉的手机。方宏达说，这几天你在什么？杨青玉说，这你就别问了，你告诉我，你跟纪委怎么说的？方宏达说，我能怎么说？我对基建什么都不清楚。

杨青玉有些生气，说，基建造价那么，这你也不知？方宏达说，这还用我说吗？审计报告都已来了。杨青玉说，你别偏袒张思仁了，他给了你什么好？方宏达笑，我得什么好？我得了好，难不跟你平分？杨青玉说，你不说也没关系，总有人会说，纸是包不住火的。

方宏达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事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你别枉费心机了。杨青玉说，我不相信，普天之下全都黑如漆桶。说完，杨青玉连声再见都没说，就放了电话。方宏达摇摇，缓缓把话筒搁到叉簧上。

纪委又在计生委找了一些人，好像很当一回事在搞。但过了几天后，又什么动静都没有了。张思仁那着的脸也渐渐晴朗起来，在委务会上公开说，委里有些人这一段活动频繁，组织人四告我的状，听说告状信已经上了北京，告就告去吧，我张思仁正不怕影斜。

方宏达早知此事纪委是没法查下去的，对张思仁的话也就不怎么见怪。后来他还对杨青玉说，你别幼稚了，你这样会无功而返的。

杨青玉说，你等着吧，上就有好戏了。

十

这天早上方宏达待在家里没事，早早门，不到八就了办公室。其实在办公室发了一阵呆，也想不有什么事可，只好拿起天的报纸看起来。还没看上两行，办公室熊主任惊惶失措地跑来，语无次对他说，方主任不好了不好了。

这一阵方宏达心静如，没什么事情能让他在乎，所以他瞧都不瞧一熊主任，目光依然停留在报纸上。熊主任急得直搓手，说，方主任你别看报了，要大事了。

方宏达这才悠悠放下报纸，不满地说，什么大事？天掉下来还有个着呢。熊主任说，委里二十多个离退休老都上了常委楼，把郭书记堵在家里不来了，市委办打电话来把我们骂得狗血淋，要我们快去人把老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