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认为吾良兄的自杀和被行刺有直接的关系,由于吾良兄把拍外景的大本营设在松山,所以我和调查吾良兄事件背景的警探,在职务范围内谈过。
“另外,吾良兄由于常常接受关于电影的采访和警视厅的警官们都熟识。听说其中一个警察官遭到宗教原因的暗杀而住院时,吾良还曾把阿光的CD送给他。后来吾良自己也遇刺了,他希望和那个大人在《文艺秋》上对谈,可被那个大人给拒绝了。那个大人…不知这么说合适不,在写给第三者的信上评价吾良是个非常纯真的人,同时是个刚毅、耿直的,决不屈服于暴力的人。这是千真万确的。大人是作为警察的最负责人遭到了袭击,并重新站起来,又在外务省担任了领导职务的的人。就是这样的人说,被黑帮刺伤的吾良是非常纯真的人。这是东大毕业的人的外来语用法,要是忠实原意的话,这个词不算什么太好的词吧?
“遭受过袭击的人把另一个遭受袭击的人称为刚毅、耿直的人,我觉得这是非常的评价,到现在我都忘不了啊。可是,这样的人却咔吧一声折断了似的自杀了。不过…我再啰唆一句,遇刺的警察专家对于吾良兄的评价是千真万确的。我信这一。
“我认识的那个人调查的情况,也就是周刊杂志程度的东西。收集来捕风捉影的传言,堆积成山后再砸瓷实,成像是事实的度,但是,一遇到锐的检察官,就会立刻崩溃的。用这些周刊上的话来说,上儿年纪的,既有事业又有才能的人,从旁观者来看,总是莫名其妙受到浅薄的女人的勾引。开始的时候虽是逢场作戏,可是不知不觉就上了钩,这不是常有的事吗?要是被这样的女人缠住了,就算是自己主动泥潭的,到来无力自而想不开的男人也是有的啊。既有才能又有事业,而且自尊心虚荣心特,又是非常纯真的人,就是这类型的人。
“不过,这是周刊杂志平的,生活在现实中的人的庸俗的猜测。你对千樫嫂就说,这怨女的勾引以及有浅薄男人的介的说法是长期从事刑警工作的人的简单通俗的解释。而且,吾良兄在遗书中也否定了和该女的关系,所以必须尊重遗书的说法!
“结果,我心里只剩下使我特别难受,又毫无新意的结论,就是吾良兄的自杀还是由于遭受了黑帮袭击的缘故。因为如果没有遭遇黑帮暴力的话,吾良兄就不会想到对于自己本可以施行那样的暴力了!”
“你说的话里有着和我的空想完全不沾边的,真正现实的东西。”古义人说“对于黑帮暴力的质或量,以你的经验你都知,但刚才你没有谈到,可见这东西一直在威胁着我们。”
忠叔喝着酒,里的使古义人畏缩的喜悦,还留有孩提时代的影。
“可是,古义人哥,完整经历了黑帮暴力的人,并不是被黑帮杀死的人哪,只能是被黑帮刺伤多的人,以及受到来自背后袭击并且能活下来的人,或者说不能不活下来的人们吧。我觉得被可怕又可恨的,惨不忍睹的暴力所击倒,仍然昂首活下来的人才是最最了不起的人。”
古义人和忠叔一边喝着意大利红酒一边聊着。夜已经了,谁知这时,已经睡下的千樫却提着意大利籍的国文学理论家送给古义人的,上面一层的上好酪和意大利酒了客厅。每次忠叔来京时,千樫总会把家里储存的最好的和酒拿来招待。忠叔仿佛想要确认自己那洪亮的声音传了多远似的——千樫肯定一直在听他们的谈话——眯起睛瞧着千樫。
人,你这脆弱的东西6
在古义人看到吾良的写有自己已经垮掉了的遗书后,过了一段时间——尽这句话在他的脑袋里盘桓了好几天之后——到底还是憋不住突然向千樫发问:
“对于吾良所写的自己已经垮掉了这句话,客观地说我很难相信,可那是他死后最早登的比较正式的评论。那么会不会是由于刚老年期的忧郁病而夸大了的自我认识呢?”
千樫像以往回答古义人的问题时一样,想了一会儿后说:
“我并不认为吾良是由于什么病而选择了死。我认为那是吾良很清醒的决断…很早以前,在松山你和吾良夜回家来时,我不记得你是什么样了,只记得吾良显得疲惫不堪,可能你也和他一样的吧?”
对于千樫这个问题,古义人来到柏林后,在静静的思考中,每次回想起来时,都发觉自己没能充分理解她这句话的意思和分量。特别是千樫提到的在松山发生的很久以前的事件是很重要的,便暂时将它作为一项作业留了下来,说不定是的防卫机制在起作用吧。当时他也很吃惊,尽千樫的回答很清楚,他还是把自己一直思考的内容一遍遍地加似的说:
“如果要说吾良曾给人以垮掉了的印象的话,那是在某次电视节目中,也许是录制的时间太长的缘故吧,反正从画面上看,我只看到他很快就喝醉了的样。
“据以往和他一起喝酒的经验,从没见他醉成这副样。吾良不仅从不让别人看到自己弱的一面,而且本来就不是个弱的人。就像你们的父亲,在长期的结病疗养期间那样。这一与志贺直哉、中野重治那样从来不会颓唐的人们相比也不逊。”
千樫沉默了一会儿后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