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三五君主持之。必待贤君立而江南定,然后自请率师北伐,誓灭狂寇,以复先帝之仇。可法虽粉碎骨,固所求也!”
吕大和雷演祚自始至终张地倾听着。他们自然知,尽已经尽了很大的努力,但事情最终如何决策,仍然得由前这位最军事长官来拿主意。所以,当史可法明确表示排除福王这一选择时,他们都如释重负地松了一气,并且大大兴奋起来。不过,他们都是老于官场的人,尽心中兴,面上却不声。
特别是当看见史可法此刻的神情是那样悲愤和严厉,里还分明地闪动着泪光,为着表示对上司的尊重,他们也都一齐摆沉重的表情。这样过了片刻,雷演祚才抬起,小心地提醒说:“大人决策立贤,自是社稷之福,黎民之幸。纵有持之者,其实不足虑。惟独那几位手握兵权的总戎,如何以善法抚之,令彼同心拥,却须仔细参详。”
史可法:“老先生此虑,学生亦曾想来。下江南诸镇将,武昌左良玉与我辈渊源较,其附议当无可疑;郑芝龙远在浙闽,亦不足为虑。如今须留意者乃江北四镇。其中刘泽清日前托人来说,愿惟我留都诸君之命是听。那就剩下、刘、黄三镇。
黄得功与刘良佐,俱听命于督瑶草;只须瑶草不持异议,此二镇亦可无虞。
最后剩下杰一镇,彼纵桀骜,料亦孤掌难鸣,再以善言抚之,当不敢复有异辞。
“
这么分析了之后,停了停,他又补充说:“况且,以往之持我者,无非因潞藩序太疏。如今改立桂藩,亦可稍杜彼辈之!”
雷演祚起初只是一边听一边,对于最后这一句,并没有特别留心。然而,他蓦地反应过来,不由得吃了一惊,连忙问:“啊,大人是说、是说改立桂藩?”
“嗯,前者立‘福’与立‘潞’,争持太烈,双方已势成火。若遽尔立‘潞’,拥‘福’者势必心怀惊惧,难以自安。此辈为数不少,设若不能释彼之危疑,将何以和衷共济?不能和衷共济,中兴之业,又安能有望?是故‘福’固不宜立,然则‘潞’亦不宜立。今桂藩素有贤声,且序较潞藩为近,与昔时两派俱无恩怨憎之嫌,立之最为妥当!”
史可法仍旧心平气和地分析着,雷演祚却呆住了。说实在话,前一阵他们竭尽全力排斥福王,就是为了尽快地把潞王拥立上去。现在闹了半天,结果又回到桂王上。那么,看来事情仍旧得拖下来。在两派主张的对立已经到了如此尖锐激烈的情势下,这实在是十分危险的。所以,雷演祚心中一急,忍不住争辩说:“夜长难免梦多,舍近而求远,似不相宜。况且潞藩贤明当立,此议喧传已久,一旦改立桂藩,亦恐失江南君之望!”
史可法尖利地看了他一,淡淡地说:“学生亦知难免有人失望。惟是为大臣,谋国任事,终须以大局之利害安危为指归。设若因此招怨招怼,可法惟有以一当之而已!”
“老!”也许发现史可法的语气过于严刻,吕大冷冷地接了上来“介老之意,是诚恐改立桂藩,未必足以阻拥‘福’者哓晓之,而拥‘潞’者又因失望而钳不言。若闹成个‘扁担没扎,两打塌’之局,反而更难收拾!”
“那么,依少司之见?”
“卑职何敢专擅,还请大司卓裁!”
平日关系密切的两个人居然互相以对方的官职相称,不用说彼此都有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