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可是，这怎么成！妹妹怎么就忍受得了他？”由于想到床笫之间的这zhong可怕nue待，今后还将伴随着惠香，没完没了地继续下去，柳如是忍不住喊叫起来。

惠香淡然一笑，把衣袖徐徐放下来：“怎样才成，怎样不成，莫非还能由得着我们？姐姐难dao没听说如今到chu1都luan糟糟的，连皇上在北京都叫liu贼害死了，江南不定哪天也会luan起来。像我们这样的人，若不赶jin找上一个人家，到时开起仗来，可怎么办？李老爷好歹也是个官，我跟了他，将来就是要逃难，也有个依靠，总比zuo断线风筝qiang。再说，夜里他那样子，也是疼我惜我，除了这点子苦，别的他还真是没有什么难为我。”

柳如是眨眨yan睛，还想劝对方掂量得清楚些，才好拿主意，可是，惠香却突然兴奋起来：“哎，guan他呢！”她把手一挥，说“好也罢，歹也罢，这辈子就是这样子了。

好在遇着了姐姐。姐姐待我这么好，但求菩萨保佑，让姐姐来生变作男shen，妹子同姐姐恩恩爱爱过上一辈子，好不好？

来，快把这棋下完了吧！待会儿，姐姐还要跟我上河房去呢！傲缡峭徘橐晟蠲艿呐椋醯眯闹泻鋈槐涞糜械懵遥泻靡徽笞樱共恢偎凳裁床藕谩？五“牧老枉顾，不知有何见教？”杨文骢扶着椅子的把手，微微前倾着shen子，好奇而恭敬地瞅着客人，问。

这是吕大qi到魏国公府议事的同一天上午，钱谦益离开了柳如是和惠香，回到书房里，左思右想，对当前的局势到底放心不下，为着提防直到chu了意外，自己仍旧蒙在鼓里，于是又急匆匆地跑到外面来，打算探听一下动静。他估计，以杨文骢的特殊shen份，应当多少会知dao一点ma士英的动向。加上这位好好先生又是八面讨好的脾气，相信也肯向自己有所透lou。不过，当发现主人的厅堂里此刻还坐着一位比他先到的客人——南昌建安王府镇国中尉朱统镟，钱谦益就不禁踌躇起来了。

“噢，不敢！只因弟新近收了一件‘礼qi’，据说是商、周之wu，未敢自信，特地拿过来，请龙老的法yan鉴定鉴定！”钱谦益把疑惑的目光，从朱统镟那傲慢不逊的翘下ba上收回来，捋了捋hua白胡子，一本正经地回答。

“是么？”听说有古董鉴赏，好好先生的圆脸顿时现chu惊喜的神se“牧老所收的东西，自必是稀世奇珍。有缘一开yan界，已是极gan盛情，‘鉴定’二字，万不敢当！”一边说，一边已经迫不及待地转动着小yan睛，四下里寻找。

钱谦益微微一笑：“龙老何必过谦？谁不知兄是此中行家。只怕芹曝之献，难免被兄哂笑呢！”说罢，向堂下招一招手，吩咐说：“拿上来吧！”

李宝正在台阶下伺候着，这时答应一声，双手捧着一个青布包袱，走了过来。

“哎，那儿，就搁在那儿好了！”杨文骢指着东窗下的一张半桌，兴冲冲地同钱谦益一dao站起来，又回tou招呼朱统镟：“大公子，不过来瞧瞧么？牧老说是‘商qi’呢！”

看见那位“龙孙”仍旧懒洋洋地歪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他也就不再勉qiang，径自走到半桌前，目光灼灼地盯着包袱，问：“牧老，你这是什么qi皿？”

“哈，龙老不妨猜一猜！”

“这，小弟如何猜得chu！”杨文骢为难地打量着“瞧样子，此wu个tou不小，只怕不会是爵、觯、角之属，那么大抵便是尊、璺、盅、聋，或者，竟是鼎、卣、敦、甗也未可知！”

钱谦益呵呵笑起来：“龙老好yan力，此wu果然就是一ju铜甗！”

说着，zuo了一个手势，让李宝打开包袱，一个尺五见方的紫檀木匣便lou了chu来。

盖子揭开，里面是厚厚的棉褥和碎锦。李宝先取chu碎锦，然后才把那件铜甗小心翼翼地搬到桌上来。

这是一件造型奇特的古代礼qi。它由jin密相连的上下两bu分构成。上bu的样子像一口圆形的甗，是用来蒸食wu的，下bu的样子像鬲，有着三只袋形的足，则是煮食wu用的。两bu分之间隔着一dao可以启闭的活门，并留有让蒸气通过的十字穿孔。

它属于古代的祭祀qi皿之一。从那古朴的形制，斑斓的锈迹，一望而知必定是件千年古wu无疑。

杨文骢的小yan睛顿时变大了，惊喜的光芒从一双瞳仁里热烈地闪she1chu来：“啊，瞧，瞧！这个三足饕餮袋足！这些夔龙纹样！铸工多jing1细，多么沉着飞动！“他情不自禁发chu呼叫，双手an住桌面，弯下腰去，侧转着脑袋，长久地、津津有味地鉴赏着，嘴ba不住地发chu“啧啧”的声响，仿佛正在品尝着什么mei味佳肴似的。末了，他兴奋起来，忍不住把铜甗整个儿抱在手里，翻过来倒过去地细细察看。他看得那么仔细，几乎连qi皿上的一个砂yan都没有放过。

“有位年友说，瞧这铜se和形制，说不定是件周qi。”钱谦益介绍说。

杨文骢摇摇tou：“不，是商qi！”

“噢，商qi？”钱谦益故作惊讶地睁大yan睛。他生怕对方不留神，把宝贝摔了，便顺势伸chu手去，小心翼翼地抱回铜甗，重新放回桌面上。

“瞧这锈se！”杨文骢不舍地跟了过来，兴冲冲指点说“纯青如翠，莹run如玉，非入土已千年者，绝不能到此地步。还有qi内这铭文——”羊父辛‘，乃是殷人当时以日为名的古风！不过，ding难得的是此wu保存极之完好。瞧这关钮——“他拨弄了一下甗内一个连接活门的心形铜箅，”还启闭自如。较之许多古wu，不是朽烂败坏，就是零散残缺，也可算是罕见得很了！扒婷藕樱阕磐罚俺隽羯袂闾难印Ｏ衷冢dan蹈械铰猓嚎蠢矗研陆盏降恼饧哦崂矗魑绺星榈拿浇椋闶亲龆粤恕６苑降男酥luan丫笪哒恰Ｕ庋luan徊骄涂梢栽谟淇斓慕惶钢校宦逗奂５匕鸦疤獬兜铰硎坑⒆罱亩蛏先ァＰ睦镎饷磁趟阕niu妥恚蛩惆阎魅讼纫刈弧？然而，就在这时，传来了刺耳的嗓音：“嘻，什么‘商qi’，八成是假货！”

钱谦益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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