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目光微闪,漫不经心的问:“那么多衣服,怎么就偏偏选中了这件?”
曾几何时起,他竟开始在乎起阿七的生死了吗?也许,她只是太过让他迷惑,也许她太像…那个人了。
抱琴微讶,随即笑“回娘娘,皇后穿的的确是正红五凤吉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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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琴心思慧黠,发现白芷是在故意试她,无奈笑
“娘娘,好了。”白芷睁开睛,看向铜镜中辉映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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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见抱琴脸上为难,倒也没有故意刁难下去,淡声:“听说今天皇后穿的是正红五凤吉服?”
他彷徨苦闷之时,夫陪他对觞解忧,问策肱骨;他步步为营之时,夫在一旁查漏补缺;他荣登太之时,夫静静的站在他后漠然笑…
这生长势令人惶惶不安,所以她抗拒,漠然,无谓。现如今虽没有了心,没有了各七情六,但过去那些滴滴却常驻脑海。
但又何其悲哀?就算再像,她也不是她。
白芷眉峰轻佻,漫不经心:“皇后既然穿的是正红,那我穿黄便是。”
抱琴为她梳妆打扮的时候,白芷有些失神漫漫,直待抱琴轻言打断她的思绪,她才回过神来。
凤夙看着院中漠然静立的白衣男,白玉兰纹饰修边,惊艳绝。此刻他在想什么?
这几日,白芷略有憔悴,抱琴给她扑了粉,她有一双巧手,盖住了白芷脸上的病容,看起来神了不少。
白芷原本不乐钟此事,见抱琴忙前忙后,也便任由她心思为她装扮。不怎么说,今天是父亲的寿筵,届时文武百官都在,后家眷齐聚一堂,说好听是男人的主战场,但又何尝不是女人争奇斗艳的后园?
肤白皙如雪,肤若凝脂,面若芙蓉。
对他,她一路扶持,现如今东太,却费了她八年心血,怎堪一夕间尽数毁掉?
燕箫那般对待她,却是为了救活顾红妆,而两个人都是她,何其可笑、可悲、可叹?她关上窗柩,生生阻断院中那抹修长影,究竟是谁一开始造就了这场混局面,现如今她又该如何收场呢?
抱琴将她青丝挽作云鬓,上面着金步摇,看起来端庄而又贵气人,尤其是那双睛,经过抱琴装扮,原本就如同古井般清泠幽的双眸,立时显得更加不可测。
而楮墨,她从他手中骗取天香豆蔻,也许他并非不知,而是故意为之。他以为经过真假天香豆蔻,在燕箫那般对待她之后,她势必会心生报复和恨意,殊不知她就是顾红妆,她恨,却又无从去恨。
夕颜殿,抱琴一大早就在忙活。
还有一日,一日怎会如此之长?明天这个时候,夫应该会苏醒了吧?目第一看到他,可会唤他一声“箫儿”?
抱琴一愣,踌躇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说:“娘娘不喜这件衣服吗?”
也曾恨过,但恨到极致反倒不知该如何去恨。对这个她看着长大的男,在她不知的时候,已经有一难以言明的情在心内发酵、生长、发芽,等她发现长成参天大树的时候,有的却是仓惶和不安。
抱琴走到衣柜边,在里面扒了好一会儿,这才选中一件浅蓝长袍,袖间、衣摆以白纹穿梭,看起来倒是豁亮清雅。
白芷忽然觉得分外刺,视线不动声的从铜镜中离开“衣服拿来。”
那些难以消除的过往,她是否自此对他记恨在心?不愿再轻易原谅他?
猜不透,对他,她曾经倾尽所有,把自己所学所知的一切悉数教导于他,试问这世上还有人比她更了解他吗?
燕箫蓦然止步,院空落落的,一个人也没有,只有野草丛生,忽然想起刘嬷嬷说的话,这位云妃娘娘品味果真不俗,这里还真不是人住的地方,唯风阵阵,却有一说来的冷寒和凄凉,刺得人双发疼。
就像她之前所想,他陷害她也许有他的苦衷,他前脚杀她,后脚却又救她,或许自有他的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