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肯定,这双眸绝对清醒得不象刚刚醒来的人。
唯一的解释,便是他本就没有睡着过。
——
是日,早朝。
皇帝在满朝震惊中,宣布了几件大事。
一,太,意图弑君,罪行滔天,现今废黜太之位,尸骨不得葬皇陵。
二,太府上下一百八十三,三日后以绞刑,不得殓。
三,所有与太来往的官员,视情节轻重,或满门抄斩,或下狱监禁,或放关外。
四,着兵与三日内备齐二十万大军与粮草,三日后发前往东陵与桑月边境——山峪关。
五,令镇守东北边境的统兵大都督阮烈作好随时应战的准备。
六,晗月公主的灵柩由安王亲自护送回西宛,死因与安王无关,一切皆是太所为。
六旨意一下,满朝百官已虚汗连连,庆幸者有之,坦然者有之,一脸惨淡者有之,当场昏厥者更有之。
上百名禁卫军上殿,将所有太派系的官员当廷拖走,惨呼痛哭声绵延了一路。
无有启奏,皇帝宣布退朝,人人步履沉重,却走得极快。
皇上空还弥漫着淡淡血腥气息,天际一片灰白,黑的鸦雀扑腾着翅膀飞掠过去,留下让人胆战的呱呱叫声。
墨离与墨玮最后走大殿,立于白玉阶前一同望着黯淡的天,长久未语。
“七弟,此去西宛,多加小心。”最终,墨玮先开了,说的却是这件事。
“多谢三哥,我会当心的。”墨离浅浅抿了下角,看向候在殿外的宁天歌时,虚无客的那丝笑意便了起来“三哥若无他事,我便先走了。”
墨玮微微一笑“好。”
宁天歌过来向墨玮行了一礼,随在墨离后步下玉阶。
“七弟。”墨玮突然喊了一声。
墨离顿住形,抬回望“三哥还有何事?”
“有句话,我一直想向对你说。”墨玮缓步下阶,与他平视,郑重而缓慢地说“有些东西虽好,但我并无心争夺,我想要的,不过是保全自己。”
墨离凝视他片刻,缓缓笑起“三哥,我明白。”
墨玮神情似乎一松,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又用力地了,转快步离去。
墨离负手淡淡望着墨玮的影远去,直至宁天歌轻轻说了声“走吧”,他才收了视线,朝她展颜一笑,与她并肩走下未走完的台阶。
天云远,玉宇琼楼。
未留下任何痕迹的地面,哪怕连渗隙中的那些微血迹都已被冲淡,若非亲所见,亲所历,谁又能相信,就在昨夜,就在这座皇,曾发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政变!
一场徒劳的,仓促的,以惨败结局收场,却又以惨烈方式落幕的政变。
三日,不过短短三日,一切落定。
三日前,有人挑亮烛火,铺纸研墨,修长的指节中,白玉羊毫笔走龙蛇。
有人敲开某扇闭的大门,里面立即有人披衣而起,低声商谈至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