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太苦,苦半生就够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床上一声轻响起,宁天歌才蓦然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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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光正灼烈,宁天歌挑起窗帘一角,眯望着车外的景致。
车内十分安静,静得仿佛只有她一个人。
一向话多嗓门又大的墨迹在赶着车。
冉忻尘正捧着星宿留下的医书看得废寝忘,连多看她一都觉得浪费时间。
苏屿的虚耗多日,因此多数时间都在睡觉,即使不睡觉的时候,亦十分安静地坐在一边。
四喜因为苏屿常睡觉的原因而对他另相看,认为如此睡必是它的同好,因此对他十分友好,常常伏在他枕边打呼噜,而冉忻尘也因为他的宝贝医书而顾不得他,因此车内有了前所未有的平和。
离开山谷已有四天,自苏屿醒来之后,她一刻都未作耽搁,将谷内事宜都给了那些仆从打理,给冉忻尘找来了星宿的医书,自己则挑了本内功心法,之后即刻登上回桑月的路。
苏屿失踪这么多天,以成王的格,恐怕已采取非常手段,再不回去估计就要登基称帝了。
幸好苏屿已恢复得差不多,无问将他内的巫咒解除,那些蛊虫也消失不见,再加上边还有个神医,每天吃几颗补的药,恢复得倒也迅速。
要说他的,确实淡泊得让她惊讶。
他的父皇被成王暗害,之后成王又以摄政王之名扶持他登基,他虽名为国主,却只是个虚名,几乎所有的实权都是成王手中,朝中支持者寥寥。
更甚者,他与晗月的婚事也是在成王的迫下退的婚,原因很简单,就是成王担心他与晗月成婚后,会得到西宛的相助,威胁到他朝中的地位。
在这之下,苏屿却一直淡然之,随成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然而,这淡然的,却也有刚的时候。
就在成王将他关地下密室,他传国玉玺时,他却宁死都不肯。
宁天歌曾问他原因,他说,之所以不把玉玺给成王,就是不想让桑月的百姓因为成王的野心而生灵涂炭,这也是成王一直未杀他的原因。
毕竟,手中没有玉玺,又没有苏屿的亲笔退位昭书,成王再怎样,这国主也当得名不正言不顺。
想起此次来回已将近十日,再加上之前在月都隐藏行迹的那几日,距墨离离开月都前往西宛已有半月时间,如无意外,墨离已该从西宛返回,但不知他此行前去,可有遇到危险。
想简晏那人,虽敢命人在桑月暗中下手,但在明却未必敢对墨离如何。
虽然晗月死于东陵,属东陵理亏,但简晏若明着对墨离动手,哪怕理由再堂皇,亦是从受害者一方变成了行凶者,也给了东陵一个公然兴兵的理由。
简晏应该不会那么傻。
“日这么烈,你都不觉得么?”一只修长微凉的手伸了过来,将帘垂了下去。
“有一。”宁天歌一笑,回看着他“不过你倒可以多晒一晒,对有好。”
苏屿低看着自己手背白得几近透明的肤,微笑。
被关在密室的那段时日,终日见不到光,即使被救之后,亦没有被光照的机会,这不健康的肤便一直没有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