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莫妇人,百年苦乐由他人。’妾一妇人耳,焉能自主?明皇以君父之尊,下儿妇,我如何敢拗?至于禄山一事,更有下情,求大王谅之。我一个青少妇,与寿王正是佳偶,明王一个老翁,将我占去,所谓不敢言而敢怒者是也。我之私禄山,正是为寿王雪忿耳。不然,这样三百六十斤的一个大肚胡汉,那被底风就有限了,有何可乐?有何可?【余见此数语,因想起两个笑谈来。一男胖甚,同妻媾,因乐极时向下一压,将妻压死。此妇到司诉冤,冥司将男拿去。男辩:“非我有意将他压死,因一时酥麻无力,往下一压,因而致毙。我有何罪?”
冥司笑:“你这蠢材,你行房时将一条小板凳垫在前,便无此患了。虑不及此,焉得无罪。”
一幼女材甚小,所嫁之夫有三百余斤,彼父母兄嫂常以为虑,恐彼压杀。彼竟无恙,满月归家,妻嫂私问:“我每常以为你压死了,竟造化无事,如何幸免?”
女:“他两手拄定,腰间那撑住了,还有何害?”
绿山之于玉环,不知是用板凳垫,又不知是手足腰三用力之故。虽起玉环而问,亦未必肯述。附此可一笑。余兄辱翁曰:“玉环与此二人不同,而无骨,那怕压杀。”
】至于妒梅一事,又系妇人之常,不得责于我。况嵬一缢,惨痛非常也,可以相抵了。”
王:“也罢,你还去托生一个妇。你前生既是不后不妃,今世仍人之不妻不妾。你憎李三郎是个老翁,你还去一个鹤发老叟。你生前了一场假姑,今去一个真秃尼。你能潜心释典,革去心,尚得好死。若仍纵不戒,就使你乐而亡。虽然比嵬受用些,再来却难免地狱之苦了。且带过一边。”
那神指着一个峨冠博带的人:“此祝钦明也。”
王微哂:“五经扫地者尔耶?你为人之师范,那一番丽舞真可谓面甲千重,亏你如何得。”
踌躇:“他尚无大罪,只善媚耳。此等人,如今天下皆是也,罪不得这许多。还许你去一个的资郎,你一个悍之妻,也足报你了。你前世既学丽,今使你去一个回。”
又想了一想,:“好好,那上官婉儿是你同时的人,就把他与你罢。”
神又禀:“这李林甫十世为,九世为娼,皆遭雷震。恶报已满,送到大王台下发落。”
那王不住叹息。那神问:“据小神愚见,李林甫之罪,与历代邪误国者等耳。尚未如莽、辈弑君弑后,而受报独重者,何故?求大王见示。”
王:“李林甫本仙官,应劫降凡,若能再立功行于世,则返列仙班,永无回之患矣。不意他自己堕落至此,岂不可惜?我之长叹者,正为此耳。当日安禄山谓一术士云:‘我见天犹不畏,但见李相则心悸汗。何也?’此人能视鬼。云:‘公有铜铁额兵五百为护从,何得畏彼?俟异日来,我当观之。’后李林甫来,此人见林甫前有一对仙童,手执提炉前导,护禄山之鬼皆逾墙越而奔。术士抚禄山言其故,复曰:‘李相乃仙官降世,非等闲人也。’此即可证。汝言诸人受报皆轻,而他受报独重者,则非也。诸人永沈狱底,受诸苦恼,万劫不能超生,其罪隐,故以轻耳。林甫虽为娼被震,其罪显,故以重耳。但他尚有路,可以自新。他若再生世,能屡立功德,十世之后,尚可复立仙班,其所罚轻矣。【妙哉此语!破醒世间多少疑惑事。即如善人受摧残,贫贱而夭,恶人享福禄,安逸而多寿者,同一理也。焉知无后报耶?古人谓:“善恶到终有报,只争迟早耳。”
诚至言也。】但恐此去再伪不忠,杀害良善,纵恶恣,贪得无厌,不但生前受妻、妾、女、媳恶报,此后永堕地狱,再无期矣。”
李林甫:“某千余年备尝苦毒,自悔无及,焉敢复蹈前辙?”
王摇首:“噫,但恐你一得人,却又忘了今日。你此去虽不能得相位,也还贵显为乡贰重臣,可以有为。切不可又萌邪念,负了上帝恩德。鬼判可送他阮家去托生。”
那神又呈上一册,:“唐家只此李义府一案了。”
王恨:“李猫儿耶,笑里藏刀、腹中怀刃之人,情罪皆难恕者,发去聂家为。若能改过则已,倘凶顽肆恶,不但世不得善终,死后再受孽报,也足正其罪了。”
那神禀:“赵普一事,宋太祖屡讼天,谓他因一言而害德昭、廷,可谓稔恶。但查他之相业,颇有可观者,所以也在疑案中。上呈大王金判。”
王叹:“此何言哉?负心报,冥府报最重,【余见诸劝善书云:“负心者,冥司极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