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变为异类。其俗男衣白，文髡髪裁髭；女饰金圈象镯，居皆竹楼。男贵女贱，民皆视其妻，【此风较中国大佳，定无怕婆者矣。】役之耕织。老挝，其民悍，遍绣，【浒之燕青不等独擅于前矣。】居楼，其上宽广。

徭一名参客，其有八，曰：天竺，咳首，憔烧，跛踵，穿，儋耳，狗轵，旁脊。又有飞蛮，鏖齿，鼻饮，面，白衫，赤辉之类。俗童时烧铁烙足心，沁以蜡油，重趼如郭，易登险峻，妇人黥面成，嫁则荷伞悬草履，归于夫家。【此一礼，在六礼之外加设。】好劫掠，然信鬼畏誓，可以要结。【较中土多矣，当面设誓，转背即忘。】外有打寮山，校亲京山。獞人，居五岭之南，气来，缀鹅木叶为衣，能用毒矢。中之者，肌骨立尽，【剑仙鸭嘴少乐人为，大约亦是此乐。】虽徭人亦畏之。苗人钦举兵攻杀，先期集众，樟牌于山，【兵不厌诈，并诡龙人，全用不着，不意此徭竟是堂堂正正之师。】侦知得以预备。峒苗仇杀之后，汉为之请歹。而造各积草为筹，每请一事举一筹，理诎者弃其筹，筹多者胜。负者以归胜者。即彼此杀人，亦较其人数多寡而以赔偿之，纷乃解。请歹之时，雨造苗民各踞尔山之上，而文于其中。讲既明矣，一苗持刃从颈下，于是两山之苗呼噪而集，各割一块，归而祭祖。若相誓，曰：“有负谕者如此。”

蛮獠有事争辩不明，则对神祠油鼎，谓理直者探沸油手无恙。愚人愤激，信以为然，往往焦溃其肤，莫能白其意者。各峒歃血誓约，缓急相救，名曰门款。战斗止，以发喊助威，日：鹤鹞号。朱漆以护颈，名曰固项。【若遇利刃，恐项难固】六月二十四日名火把节，苗相聚，生啖豕。苗人把忌，以元日为始，二七而解，佯护以三月为忌，二十五日而解。俱不容人犯忌。午日，苗尽闭门把忌，先二日锁钮所掳之人。善逸者于是日走，苗不敢追，追惧不吉。鬼方之民信鬼，推而祭，谓之走鬼；【真是活见鬼。】初夏徙居数日，让鬼居之，【奇想，岂秋冬三季无鬼耶。】谓之走鬼；平居寝不解裙，亦恐犯鬼故也。【岂彼地皆鬼专犯人裙内耶，真可笑。】犵狫谓席地而居则近鬼矣。为屋宇，必去地数尺，架以木，上覆杉叶。有如羊栅，故名羊楼。人之室，缉茅衡板，下畜羊。谓之麻阑。

苗童之未娶者曰罗汉，苗女之未嫁者曰观音，皆髻翎，于二月群聚歌舞，自相择。心许目成，即谐好合。【视六礼为多事。】苗人之婚礼曰月，月者，及月而舞求偶也。其父母各率女择佳地而相为月之会，父母群于平原之上，与左，女与女右，分别于原之下。原之上，相宴乐，烧生而啖焉，匕不以箸也，漓咂酒而焉，不以杯也。原之下，男女皆艳妆盛饰，男反不裙，女反裙不。男执芦笙。笙六，长有二尺；女执绣笼，绣笼者，编竹为之，饰以缯，即彩球也。原上语女歌则皆歌，语男则皆。其歌哀艳，每盍一韵三叠，曼音以缭绕之。而笠节参差，与为缥缈。歌之时，手翔足扬，睐转肢回，首旋神。是时有男近女而女去者，有女近男而男去者，又数女争近一男而男不知所择，有数男竟近一女而女不知所避者；有相近复相舍，相舍仍相盼者；心许目成，笼来笙往，忽焉挽结。于是妍者负妍者，蛮者负蛮，蛮与蛮不为人负，不得已而后相负者，有终无所负，羞愧泱涕以归者。彼负而去者，渡溪越涧，选幽而合。【反裙不者便于此。】解锦带互系，相携还于月之所，各随父母以返，而后议聘。聘以必双，以羊必偶，先野合而后俪，苗之俗如此。【此俗或不止于苗。】獠人夫妻异宿，晴昼牵臂山为乐。于路松枝，以断往来，谓之青。见者即避，如或误，刀斧相加。溪峒，男女相歌于正月朔，三月三，八月十五。而三月谓之狼，歌尤无禁忌。龙家苗立木于野，谓之鬼竿，时男女旋跃其下，以择偶。猡鬼之俗，新妇见舅姑不拜。而盥，【盥则古礼，则甚不雅观。】谓之曰奉堂。苗人取卵尽墨，祝而煮之，创视吉凶。又有将葬其亲，以卵掷地，视卵不碎之，即以为吉，于焉卜兆者。苗人腊祭曰报草，祭用巫，设女娲、伏羲位。苗祀神多书孔明天之位。苗人亲死则聚亲族笑呼歌舞。谓之闹尸，【中国列有唱戏者，大约是染苗之俗。】又曰唱斋。至明年月。闻杜鹃声。比而号，曰：“鸟有一岁一来，吾亲不复至矣。”

【孝哉此苗，近日诗礼之家，亲极有在室而不悲号者多矣。】苗人每遇令节，男笙撞鼓。妇随男后，婆娑退，举手顿足，疾徐可观，名曰踹堂之舞。【礼失而求诸野，夫妻唱随之乐，不意反于苗。】八番之蛮临炊始稻，不宿，宿则痛。臼数尺，相杵而下。其声叮咚。抑扬可听，名曰推堂。

苗人醉后以长柄木材攀登跃舞，名曰舞枚。獞人远归，止三十里外，家遣巫师提竹篮贮其里衣前导而还，谓之收魂。獞人亲死，动哭滨，投钱于河。汲而返，用之浴尸，谓之买，否则为不孝。【余闻此不禁伤，苗独婚类，犹知曾哭其亲，尚惧为不孝，而近日簪缨世族，诗礼名家，亲死不动者甚多，圣经云丧，兴其易也，宁戚，有几人哉？】播州苗所歌，十数辈连重袂而舞，以足顿地节歌，名曰曲。葫芦笙大如盂，止六，韵颇悠扬。徭人之乐状如萧，纵八，横一以贯之，即古风箫之制。铜鼓多伏波及武侯所制，故称曰诸葛鼓，大苗峒方能有之。琵琶只二弦，弹之应律，苗人合乐，众音竟发，击竹筒以为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