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快活。我却一个字也不懂得,那里叫甚么知音?我在家常在大门站站,听那些小孩们唱的几句,那我倒是知音,听得稀熟的,记在心里。”
宦萼:“贤弟既学会了,何不唱给钱姑听听,个抛砖引玉呢?”
童自大笑:“怕唱得不好他笑话。”
宦萼:“不妨事,大家顽意,他笑甚么?”
童自大:“哥既这样说,我就坐鼓楼上一栽下来,直到北门桥,脸上的油儿也没有塌一,还拾了一个大钱。”
宦萼:“这话是怎么讲?”
童自大笑:“哥不懂得这市语么?这叫老脸大发财。你们听我唱。”
姑娘姑娘生得俏,载骨姑帽。腰里拽把草,肚里娃娃叫。遇着大,得他两跷。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钱贵倒也被他引得破颜一笑。邬合:“钱娘既然不快,倒是请行个令,吃杯酒罢。”
宦萼:“说得通,钱姑请行令。”
钱贵:“从不知行令,还是众位老爷请。”
贾文:“不知令,无以为君也。其症无令而行可乎?王速令,还是钱姑而行始妙哉。”
钱贵推之再三。宦萼:“你若要我行,可要遵的呢。不遵,罚一百杯。我的令,大家脱得光,一个人一碗酒,着吃。你可遵得遵不得?要遵不得还是你行。”
童自大:“倒是哥这个令有趣呢,钱姑你照着行罢。”
贾文命众人筛了一杯酒,递与钱贵,:“不则不可以为悦,无才不足以为悦,可兴于诗,否则下而饮。”
钱贵见他们段谈吐甚觉可笑,因:“既承遵命,有僭了。”
遂说:“此令要古诗一句,一个要字。”
便:“桃也笑人。”
童自大听了,伸着,:“活杀人,好狠令。这都是二哥起的祸,好好的吃几杯罢了。甚么兴于诗,诗这么个令来,我看那里去寻这个?”
因笑:“钱姑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你家忘八便会钻,我们是那里来的?”
邬合:“先告过,晚生不在令内的。众位老爷有酒,晚生情愿陪饮罢。”
宦萼:“这也罢了,只是不许赖酒,要赖酒就是钱姑家的老忘八。”
贾文:“不拘次序之先后而可说之乎?吾恐先而说者,野人也。”
钱贵:“这有何妨?”
贾文:“既如此,吾即言之矣。里神仙下象棋。”
宦萼:“你把我一句好的说了去了。”
邬合赞:“好个里神仙下象棋,好想,好雅。”
钱贵:“请问这句诗是何?”
贾文:“是古也,非今也。钱姑你乃通文墨者,此诗岂今之人而能作者耶?”
钱贵:“既是古诗,是那一个作的?在那一诗上?”
贾文:“古自唐宋以来称诗伯者多多矣,此一人则予忘之矣。若谓系那一所载之诗,愈问得而可哂也。我一个科甲之家,如千家之诗,神童之诗,唐诗古诗,还有许多无名之诗,堆之数楼焉,安能记忆载在何本哉?”
钱贵听他满胡诌,也没力气同他班驳,遂:“既说是古人中有这一诗,姑准免饮。”
宦萼:“我也有了,只是五个字,可使得么?”
钱贵:“只要有典,倒不拘五言七言。”
宦萼:“,这一句如何?”
【蠢哉宦萼,何不再添上两个字,便是七言。】邬合:“古人叠字诗最少,晚生记得有解学士的两句:泉泉泉泉泉泉泉,飞岩石隙龙涎。以为是从来没有再见的了,今日大老爷倒记得这句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