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游混公同卜通前日都考了个四等，同时被责。偶然相遇，故一时想不起来。今被计德清提醒，忽然忆起。游混公：“暧。”

卜通也：“嗳。”

彼此叹了两声，又都微笑了笑。卜通：“弟是罢了，兄是文场中久擅名的，前日的尊作为何就受屈？”

游混公：“不要说起，弟前日临场病目，又不得不去，两昏，把字写得太大了。宗师说我字在格外，故放了个四等。请教兄的佳作却是为何？”

卜通：“弟闻得新宗师是少年科甲，极喜新奇文字。我将题目用偏锋作了，图一篇新奇文章，挣一个案首。不想反为所害，宗师说弟的文章，文在题外，也放了个老四。”

因长叹：“哎。”

早知不时人，多买胭脂画牡丹。

两人又闲话了一会，彼此问问家常，契厚得了不得。计德清听他二人说各有女，便“二兄可谓一见如故。游兄的令郎，卜兄的令，你二位何不结一门亲家，岂不更为亲厚？”

游混公：“这是极妙的了，但不知卜兄尊意如何？”

卜通：“兄既不弃，弟还有不愿的么？”

计德清便保亲，二人就在席上换了酒杯定下。过了十余年，儿女都大了，游混公因舍不得费钱，尚还未娶。游混公的意思，把卜通的女儿只耽延着。他父母见女儿大了，着了急，自然白白送来，岂不省事？

这游夏成日在外边同着个小官，叫杨为英，朝夕相随。这小官生得模样虽不为十分丽，他那眉目之间有一媚态动人。他还有一件绝技，枕席之上，添咂迎送，比那极的妇人还狼几分。游夏他如命，却没有许多钱使。他二人时常兑换那翻烧饼的勾当，所以十分亲。这游夏十三岁时，在他外祖家便同那些小换，无日不几次。小孩家作丧过了，成个的病，望门涕，但挨着门或粪门，就辕门拜倒，汨汨。虽是他拿钱包着杨为英，却倒是杨为英得他工夫多。

游混公也同他有一手儿，你他两个怎么上的？一日，游夏不在家，杨为英来寻他，游混公看见过这小多次，久已想他，因没有机会。今见儿不在家，趁此留他坐下，打了几壶酒，买了两样菜请这小，甜言语哄他，要他的后。这小起先不肯，游混公许他衣裳送钱钞，这小就依了，与他了一下。过后不但衣服不，连纸钱也不见一文。杨为英问他要过多次，他只中答应，总舍不得拿来。杨为英恨他如醋，心中算计：“这个天杀的原来这样坏，等我哄他父两个一下，一来我的气，二来好讹着他要钱。”

一日，他问游混公要钱使，游混公：“你再给我一下着，我才给你。”

杨为英：“罢了，今日夜里我到前边客坐里凳上睡去，你到那里来。”

游混公：“你何不到这里来？”

他：“你屋里，那里还凉快些。到时候我来叫你，到那里不要说话，恐怕你儿在隔听见，不好意思。你只哑就是了。”

游混公满心喜，答应不迭。这小晚间问游夏要酒吃，游夏游去打了两斤烧酒来同他共饮。这小许多模样，不住劝他吃。游夏心中快活，吃了个大醉。他又说得很，拉着游夏同到客屋里凳上睡着乘凉。游夏乘着酒兴要同他兴兴，那小欣然摊，游夏游刚送了去，了没有三下，已算风一度。杨为英爬起来就他，尽着个不歇。游夏：“我这会有些酒泛上来了，你歇歇着，等我睡一觉，醒了再给你。我方才只了你两三下，你了这一会也该罢了。”

杨为英也就，不多时，听得他呼声大响，推了推，不见他动。知他睡熟，杨为英起来，到游混公窗下，低声叫：“你来罢。”

游混公正等得心焦，听得是他声音，一骨碌爬起，赤着开门来。原来杨为英躲在那倒座内呢，游混公轻轻走到前边屋里，往凳上一摸，一个人光着，脸朝里睡，向外，以为是杨为英候他来，爬上去就起来，一阵混混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