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好几日的。竟几乎似齐桓公,将及尸虫了。忙各去寻游夏。
这游夏自从偷了几两银来,同杨为英各混了几日。一日他向杨为英:“我有年把不见妇人的那东西了,我到南市楼打个钉去,你在陡门桥上坐着等,我就来。”
杨为英笑:“你吃麻油上脑箍,受罪也不觉得。你想想你那本事,讨那罪受甚么?”
游夏也笑:“香油炒韭菜,各人心里。不要我闲事,你等着我就是了。”
遂走到楼内,到一家去打钉。他同女上床,褪下,两方接。他不知不觉就冒了来。他忙下床,拽着就往外跑。那女也忙穿上撵来,向忘八:“这人没有给钱就跑掉了。”
忘八就往外撵,赶到评事街大街上,方才撵上。拉住:“有个打白钉的么?你钱不给就想跑。”
游夏游:“我才挨着就完了,还不曾尝着是甚么味,你要的是甚么钱?”
那忘八:“放着谁不叫你来么?你自己没本事怪得谁?你不给钱,也别想放你。”
两人正在那争持,恰好宦萼骑着,几个家人跟随着走来。看见游夏被一人拉住了争讲,傍边围着许多人看。宦萼素常认得他,也便下了。问那忘八:“那拉着这游相公甚么?”
那忘八认得宦萼,见问他话,忙放了手,跪下叩了,将前事禀告。宦萼大笑,向游夏:“他一个小人,快给他钱去。”
那游夏虽然无耻,到此时也自羞愧难当,腰中取银包,捻了有钱数银给那忘八去了。宦萼正要上,只见一个人跑来叫游夏,:“我才到你家看你父亲去,已死在床上不知几日了,你快些回去。”
游夏别了宦萼,他见听老殁了,毫无悲切之容,还到陡门桥上带了杨为英来家。他倒也托实得很,并不装假,门也不看看老的尸骸是怎样,也并不号哭,忙忙把他老一生坑骗人的私倾箱拿,数有数百金,好生喜。买了一薄棺材,就是那随脓血的衣服被褥装殓了他。图省钱,说一番大理来,:“我们儒家当遵文公家礼,不用僧念经,信那异端邪教。”
这说的还有理也罢了。棺材嚣薄,又未经灰漆,那一臭气冲人。他因嫌恶味,却说不。又恐放久了,亲友闻知,若来吊送,未免费事。他又有一番话说:“古礼天九月而葬,诸侯五月而葬,士大夫三月而葬,我父亲已革去青衿,与庶人等礼,当三日而葬。况死者见土如见金,久放着何为?”
刚过了三日,就抬去与他母亲一埋葬。及至他家的亲友闻知走来吊唁时,孰知他令尊已过殡了。有他的长亲父执责备他死不报丧,葬不通信,他:“我抱终天之恨,擗踊苫块泣血之时,恨不生。况只孑然一,那里还能及此?我今在哀恸迫切之秋,众位不怜而唁我,反责我以细故,情何以堪?”
众人也没得责备他,反觉失言,各自去了。无人之时,他酒肴,同杨为英快乐。
宦萼那日听见先生死了,也没有见他家报丧,也不知几时殡。过四五日了,还不见来报,他念先生当日相待之情,封了二两奠仪到他家来。先生的灵柩不曾见,倒见了个模样的少年。把银付与游夏,辞了来。路上问家人:“方才他家那标致小,你们可有认得的?”
宦畎:“那小姓杨,是个兔。”
【惟犬惯能识兔。】宦萼听了,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