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虽然质不知,他自已心中明白,如何不心疼?况这一死,明明他是因他这三一冻一号之故,怎不伤心?又不敢哭,噎在,只好夜间在枕上暗暗饮泣而已。今见媳妇又死了,又是一心疼,两事并一,那得不到悲痛呕血的地位。
那红梅也是四十多岁了,质仍收回应用。【忙中夹写此一句,非无谓之言,后日收伊地步。】再说那邹氏当年得之初,老狐云此女后当以死,果应其言,此狐亦神矣哉!易于仁秽,邹氏妖,生此不不之奇,而奇死法亦奇。万恶为首一语,可不成乎?易于仁虽有勤、寿二,而其实宗支已绝。质虽有一数孙,而血祀亦斩。之一字,更属寒心。【此等语乃此书之大旨也。】下不提。
且说那郝氏要改嫁竹思宽,因女儿前次同他成了冤家,闻声即骂,恐不能相。今见女儿嫁了钟家,得了好。他自己屡年来积得私蓄,约过千金。年纪尚未很老,舍不得竹思宽的那异,把他倒踏门招了来家,成其夫妇。那竹思宽又带了个标致小来,郝氏问他缘故,他:“这孩于是童百万家卖来的,老童就是铁回的妹夫。”
郝氏:“哦,我知。代目原也是他家的。”
竹思宽:“我听得人说,铁回这妹着实不贤,大约是见这孩生得净,怕老童,他吃醋打发来。我看见了,买了他来个儿。料你我今生未必能生育了。”
郝氏也甚是喜,把他当亲一般,将他旧名的郎字去掉了,添了姓竹,就叫竹。郝氏的那财香丫也有十八九岁了,模样也看得,就了竹,了一房儿妇。一家四过活,不在言表。
那钱贵自到钟生家中,因无两,只好呆坐。他自思:人之娶妻,原图主中溃我终日闭了双目,如何料理家务?钟郎虽是情,说不,我也自过不去。又念代目数载相随,知心贴意。遂将他收拾了,另备了一间房,要与钟生妾,叫他照料家事。那代目可有不愿之理?暗地私喜。钟生起初不肯,后见他意思真切,兼代目容貌原通,今长成人,落得十分俏丽,若无钱贵相形,他也就算得中等佳人了,况且又颇知文墨,钟生却也就逆来顺受。晚间成其好事,那代目还是个。合之际,逡巡畏避,一段羞,自与久历风波者不同。钟生得尝新,方知个中又有此消魂妙境。轻怜重惜,十分钟。事竣之后,问及他的家世。代目将他的祖父姓名,并他到钱家来的来历始末原由细述。又说明他祖母的居址地方,求钟生着人去问一问。钟生次日着长班去访,回来说:“问他的街坊邻舍,都说数年前不知搬到何去了。”
钟生说与代目,落了几泪,只得罢了。过了三日,依旧钱贵房中来宿。此后两分寝,他夫妇大小无事之时共坐,谈谈诗词,说说家务,好生恩快乐。有几句赞他三人,:男同建,女类夷光。评品丰姿,似两琼倚着一株玉树;形容态度,如一皎日分开两片轻云。把男推班,到成弹;将妇人接羽移,皆能合调。允矣无双乐事,诚然对半神仙。
一日,钱贵偶问:“郎君那日说要访宦萼撇下跑去的缘故,郎君次日即有捷音,料不曾去访。他也不见动静,近来可知些影响么?”
钟生:“我前日见评报来,今上即位,知魏忠贤罪恶滔天,发往凤守陵。后又彼人参劾,他觉事不妙,于途中自缢。奉旨查他党羽,一拿问。前日二叔的亲家劳御史,也是他的一党,已经伏诛,劳家姊丈同大都发往陕西充军去了。这宦萼的父亲原系他之门下,虽然漏网,恐事连累,定然戒谕儿,叫他谨守。他想是听见此信,故慌张跑去。那日他正在作恶之时,那一个寄书的来人,似远行的形状,大约即此。近日听得说他收敛了许多,闭门在家不。”
钱贵:“这厮恶贯满盈。明岁郎君北上,倘捷后,当发彼恶,弹其私。岂可容此匪人欺凌良善?”
钟生:“贤妻谬矣。我若向日与彼无隙,他正在闹场中,我或侥幸一官,倒可上为朝廷,下为黎庶,弹劾他的罪恶。今日我与他有此一番芥,且他目下又在有事之秋。君不乘人之危,我若与彼为难,虽公亦私了。人岂不以我为挟仇报复之小人,与宦萼又何异哉?此等无知之徒,只当付之与度外而已。况天理昭彰,恶人自有报应,只争迟早耳,我何足介意?”
钱贵听了,肃然:“妾乃女,无识见浅。今聆君之言,不胜起敬。君有大量,必有厚福。妾一片恨彼之心,今亦冰释矣。”
钟生此后仍旧在家苦读,以备明岁会场鏖战。正是:不是一番寒彻骨,怎得梅扑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