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钟丽生致仕归（1）

第十六回 钟丽生致仕归 古城隍圆宿梦（1）

钝翁曰：

钟生钱贵梦古城隍一段，虽是为钱贵赐目之故，却是点第一回题目。

写钟生梦中搀着钱贵同行，扶着钱贵由傍边角门而入，唤钱贵同跪倒俯伏，拉着钱贵膝行到滴水檐前。不留心看去，不过是泛然说话，细细一看，句句是与瞽妻同走，此等细心，真令人不能及。

写钟生之遇鄂氏，不但结去钟悛，且zuo将来收小狗子他母子团圆张本。

钟生为官之法，凡历仕途掌刑名者，当书一通。置于座右，细心潜玩，不但凡罪者受福无量。而自己亦获福无量，写钟生zuo官好chu1，不过是夸他人品才能，到请裁太监监军一疏，余不觉掩卷叹曰：“世人岂无忠义为心者，只为大家因循过了。”

钟生未上书之先，并不曾见一个言，钟生上书之后，chu2了圣怒，就有二十余员大臣为他乞恩，许多同年替他分罪。关爵又上疏力救，积阁老诸人又救，关爵一人唱之，自有和之者。齐之王孙贾，汉之周bo，便是千古来的样子。但恨没这一个先chutou的人耳。

程阁老子相业，虽无可传述者，其居官之廉介，世之所无，余知之甚悉，故表而chu之。可为万世为官者之师范。

写宦实，虽是写他始末事迹，却实是写钟生，不是这一番苦苦力争。宦家父子朝夕gan恩dai德，报以厚产，后来钟生回家，两袖清风，何以养廉，何chu1居祝且宦家事中，又带写刘太初之清高情义，并梅生、郝氏、竹思宽诸人，不致寂寞，连mei郎也就便一提，我不知作者之心，何jing1细至此。阎良、创氏、傅厚之辈，举目皆是，特详写之，以供识者之笑，不但为此辈之铖砭，亦是救颓俗之菩提心。

写代目遇祖母父母，不但使钟生有东dao主人，他一bu书内，没要jin的人不肯漏去一个，何况dai迁有关系者，此犹在次之。因此而得遇郗氏，又是特chu这一个女中丈夫。云须眉所不及也，且又后来荣公liu寓土山，作易于仁结果张本。

钟氏弟兄同室cao2戈，推刃同气，大约世上家ting之内，往往有之。至于知县刑厅，满心要钱，满口说dao理话，亦未必不个个皆是也。试听知县之劝他弟兄，刑厅之责备都氏，说得何等大方，真是老子。

童自大破吝延宾，虽写其非昔日之鄙啬，借此成就五对小夫妻，使众人打成一伙亲眷。

或谓钱贵多年瞽目，一梦便得重明，未免似荒唐。余曰：“不然，此一bu书，都无中生有，极言善恶相报应，警醒世人耳。”

钱贵之目不如此写，不见报应显赫，况亦不足为异。如裴度之zhong帝王须，丁谓之换鬼yan，ji冠秀才之三耳，皆见于正经书内，岂尽荒唐者耶？况瞽目重明者，载之各书，比比有之。

第十六回 钟丽生致仕归 古城隍圆宿梦

附：dai家父女无意喜相逢钟氏弟兄有心恶倾害话说钟生在家读书，光yin荏苒，倏尔残冬。他夫妻一日拥红炉，赏瑞雪，饮佳酿，谈清话。钱贵向钟生dao：“向日妾家与古城隍庙相邻，我自与君定盟之后，许下一愿，保佑君秋闱得意，早谐连理，若果如所愿，亲到庙中叩谢。今宿愿俱遂，妾意yu明岁新正元旦，要同君去酬还，君愿若何？”

钟生dao：“古城隍神系汉朝大将纪信，因代汉高帝诳楚焚死，忠义成神，后封王，立庙于此，极其灵gan，既有此愿，应当酬还，到期预备香供，我与你同去。”

捻指间，腊尽chun回，已是新年朔日。那钟生与钱贵备了猪羊酒果，香hua纸烛，清晨到古城隍庙去还愿。到了庙中，焚疏化纸，上香点烛，二人跪在地下，默默祷祝了一会。叩谢已毕，散了福wu然后归家。

夫妻二人摆上酒来同饮，庆贺新年，说说笑笑，huan迎喜喜。天晚共寝，方朦胧之际，忽见一尊金甲神说dao：“大王升殿，命召你夫妻二人。”

钟生钱贵听说，不知来历，慌忙起shen，问dao：“请问尊神，大王今在何chu1？”

神dao：“你但随我来。”

钟生只得搀着钱贵同行【搀着同行。一。】。约有数百步之外，见一王居，金线朱hu，碧瓦飞檐，高门大戟，甲士环绕。神dao：“你且在此，等我禀报。”

须臾chu来，dao：“大王命你进去。”

钟生扶着铁贵，【扶着钱贵。二。】由傍边小解门循循而入，到丹墀下，遥望殿上坐着一位王者，傍侍官吏数百，庄严贵重之至。慌忙跪下，唤钱贵同跪倒俯伏。【唤钱贵同跪。三。】只听得那王者dao：“着他上来。”

众人传呼，钟生拉着钱贵【拉着钱贵，四。】，膝行到滴水檐前，那王dao：“早间尔夫妇酬愿，鉴尔虔诚，吾神已歆其祀。”

他夫妻听了，方知是古城隍，忙顿首dao：“某夫妇蒙大王恩庇，得遂鄙心，但恨无可上报圣恩耳。”

王dao：“尔夫妻虽是今生之缘分，却是前世之往因，尔可能记忆否？”

钟生dao：“某下土愚士，已昧往因。求大王指示。”

王dao：“此一zhong公案，俟将来期到再为明剖，今只将你二人往事示知。尔钱贵前生姓白，生得颇有姿容，却爱富嫌贫。尔钟情前世姓黄，家资富厚，yu求白氏为婚，白氏倒也心愿，因他父母见你生得奇丑异常，不肯依允，故尔二人遂两地相思而亡。吾神因白氏爱钱，命姓钱家zuo女。【世上姓钱人家女儿，皆前世爱钱者耶？】为他不分好丑，故罚瞽目为娼。【此等人应当如此罚之。】尔钟情前世不过痴愚，却无过犯，怜你枉死，故使你初为贫士，复查尔颇有善行，后博一第终shen，与钱贵先zuo烟hua友，后成结发缘，了却前生相思之债。钟情本止一第，因尔多情zhong子，不负初盟，谦谦自下，度量宽宏，见se不迷，持shen以正。吾神资尔后福，还可发甲为官。【此chu1着yan。】但好心常存，切勿改变。那钱氏因尔矢贞不妒，良家也是难得。何况烟hua，今赐尔二子，与钟情共守白tou，但尔后来还有命妇，再赉尔双眸。”

因命左右dao：“将他yan光还与他安上。”

只见一个黄巾力士，手中拿着两个明亮亮如夜明珠一般，走到钱贵跟前，向面上一掷，回shen禀dao：“已还他了。”

那钱贵只觉眶中一凉，透人心髓，把双yan一睁，无不备见，他夫妻二人huan喜得只是叩tou。王又dao：“去罢。”

他二人爬起，慌忙走chu。【自己重明，不复用搀扶矣。一丝不错。】倏忽ji鸣，钟生欠伸而寐，细想前梦，宛然在目，适钱贵亦醒，忽见残灯将灭，因大喜呼钟生dao：“我两目皆明了。”

钟生忙起shen一看，见他jiao滴滴一双秋波，不胜huan喜。遂将自己的梦说了一遍，钱贵谔然dao：“我与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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