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场,替女儿念了有几千遍往生咒。蔺通只说妹病故,装殓抬,一火焚之。蔺馥、于氏念佛之暇,即互相抱怨说,误留了这个假姑,倒送掉个真佛女。隐恨在心,不久双双下世。
这话儿人崔命儿耳中,闻知姑如此死法,心中大畅,:“这个负心撇了我,别恋情人,应了前誓了。”
一日,正在房中闲坐,见妙炎引个少年来,命儿将他一看,虽然穿着一布服,却生得俊非常,十分可,见他:面如红玉,类汉室之韩嫣;肤若凝脂,拟晋时之卫玠。齿齐编贝,开常荀令之幽香;赛涂珠,吐语一似秦青之啭。论丰姿,宋朝未必能;说容貌,弥或堪与匹。穿旧旧布衣,恰称材窄窄;髻挽丝丝黑发,偏宜貌翩翩。贪女自应魂迷,光尼霎时魄。
命儿一见了,喜孜孜笑脸相迎,忙让了坐下,心中暗想:我每常自负,以为自己是极的了,疑妇女中尚无我之俦匹。不想他一个男,竟这等标致,与我相形起来,我真要拜下风了。两只睛盯在他的脸上,连眨也不眨一眨,倒把那少年看得颈红面赤起来。元品随即捧上茶来,吃了,就送上绝的果来,斟上佳酿相待。那少年也命儿的容,吃着酒,不转睛的着他。命儿笑相让,饮过数杯。古语:三杯竹叶穿心,两朵桃上脸。
又:
酒是媒人。
那命儿一见他时,恨不得把他就抱上肚。此时吃了几杯,情大动,锁不住意心猿。他那徒徒孙都是惯了,早巳走开,只他二人对坐。命儿见他年幼,恐他虽然有相之心,而无动手之胆,反拿话先勾引他。笑说:“你这样个标致少年,在街上行动,不怕把妇女们死了么?”
那少年可有不知局的,也笑答:“像师太这样的俊庞儿,难不怕杀了男么。”
彼此相视而笑。命儿纳不住了,拿了一杯酒,拉过椅,走过来,同他并肩坐着,一递一的吃。那少年也就腕捧腮,便相携上床。上边先了个吕字,下面就起串字来。
这少年不但貌,且腰中之更,这样个俏小材,竟有六寸来长一件的妙。命儿他至极,不忍采他,任他兴。事毕之后,命儿的搂着他在肚上,问他的姓名年纪,他说姓富名新,今年才十六岁。命儿舍不得放他起来,许多模样,富新也十分他,又风了一度,方才穿衣而起。命儿同他携手并肩共坐,又问他的家世。他将家中只有老母,贫穷度日,尽情相告。命儿又又怜,取二十金相赠,又在奁中拣他向日关的一金如意簪,替他关在上,:“这是我当年关发的,今日赠你,切不可抛我脑后。”
叮咛他常来走走。富新见他情,也就领谢别去。此后一月之中,他也来五六次。
这富新就是贾文的内侄,富氏的族侄了。他父亲亡后,亏得富氏与他那三十两银,过后又送了几挑米几挑柴与他助丧。他父亲去世,又折了四两奠仪,他母亲将他的父亲殡葬了,将所余者留为盘费,自己仍前纺绩,以供薪。他母亲也因儿生得太,恐他年幼,被人引诱了去龙,走了下的路,不容他门寸步。【孰知他桃星照命,到底不能免,奈何?】教他朝夕温习经书举业,服满之后,正值岁考,叫他去观场,府县都取了。到了考,这宗师是个少年科甲,极喜少年玉荀门生,见他生得如女一般,问起只十六岁,【这宗师要是福建人,便有些不妥当了。】已自心喜。看他的文章也还明白,看少两个字,竟取了。这学中朋友见他这样个青年,谁不想来亲近,但他自幼被父母教着,不曾多会人,迂迂板板,从不喜同人谈笑。众人见他如此,疑他是少年老成,倒不敢同他儿戏,就有很羡慕他的,也只好看他两罢了。他自学之后,他母亲就放松了些,也就时常来走走。听得人说慈悲庵有个绝的姑,又如何风善战,有少年到那里,皆欣然笑纳。他一个少年情,未免也就心动,问了慈悲庵的去,走了来看看,不意蒙崔命儿相待为腹上之宾,以脐下之味相款,且格外垂情,又有朱提金簪之赠。他不但慕,且又情,时常走来相看。
那日,正同命儿坐着说话,又来了一个翩翩少年,这人姓司,双名朝,年方二十有二。他父亲名司导,现任广东粮署察司事。母亲金氏,他家有万余之富,这司朝是个独,父母珍,留在家中照。他是一个恩监,他生倒也还豪,腹中也还有些墨,只有一椿病不好,别的都不甚,只在一个字上专工夫。【世上富贵人家弟,不在此字上工夫者,能有几人?】他的妻空氏,也是大家闺秀,生得那材容貌,也算得一个十全的女,比他小一岁。那空氏:虽不能赛古时有名的女。
也可以算今日无对的佳人。
他还四访求,娶了两个妾。一个姓庞,是扬州人,年方二八。一个是姓巩,苏州人,才十七岁。又觅了四个环,一名雨棠、一名风柳、一名雪梅、一名月桂,都是他朝夕钻研的。这四个丫环都学会了弹唱,内中雨棠、雪梅更觉风,司朝也分外钟。他边有了这些家藏味,心犹不足,尚各寻觅野。他又酷好男风,人将他的名字借音而改,都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