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早就到富新家一拜,且要登堂拜母。回到家,忙吩咐预备下酒饭,不多时,富新来回拜,留在书房小饮,富新要辞了回去。司朝:“弟极喜相与朋友,久慕长兄之名,不敢造次奉谒,昨得幸遇,故今早竭诚奉拜,又蒙赐顾,岂有空坐之理。弟还有一事相商,屈驾片刻。”
富新见他意谆谆,也就坐下。饮酒中间,司朝:“弟近来为家务萦心,学业都荒废了,请一位朋友到舍下,彼此切磋砥砺,一番候场工夫。弟想来,这除非得一知心契友,方才有益,正无其人,若兄长不弃,肯来赐教,弟决不敢以异姓相目,竟如手足一般。老伯母二年薪之费,并衣服等项,都是弟这里供给,免分兄读书之心。兄竟长在舍下下榻,或忆老伯母,间回府一看,兄长尊意如何,可肯赐教否?”
富新家中贫寒,听见这话,心中也暗喜,答:“承老兄长雅,但弟年轻学浅,不足以谈举业,况弟也不敢自主,还得禀命于家慈,看家慈之意如何,弟再来复命。”
司朝:“禀明尊堂,这是自然,要说别的话,就是兄过谦了。”
吃罢酒饭,富新别了回家,将此事向母亲说了。他母亲见儿学之后,常往外边行走,正恐他游坏了,又知司家是富豪乡宦,不但儿去,可安心读书,况又许送盘缠衣服,有何不肯,连连应允。富新次日复了司朝的话,司朝大喜,即刻封了二十两银,又送了许多柴米小菜腌鱼腊之类,择了个日,写了个红全柬,请他馆。
差人送至富新家来,他母亲见了,喜望外。他家升米束柴买了多年,今忽然得了这些东西,真是陡然富贵。忙忙的收这样、收那样,收完了,了几百个谢字。又忙叫富新拿块银,押了五百文大钱来,送众人劳资。富新到了日期,到司朝家中来,又是绝丰盛的酒席相待,饮到半酣,司朝说:“承兄不弃,肯来赐教,弟想来,你我二人皆无兄弟,何不结盟,一个异姓骨,更觉亲厚。”
富新:“弟一介寒儒,兄长簪缨世胄,何敢仰攀。”
司朝:“兄一个读书君,如何也作此市井之见,古云:斯文骨,同在斯文一。即如骨了,何况你我如此相契。”
富新:“兄既不鄙寒贱,弟敢不从命。”
司朝叫家人预备香纸,二人次早焚香设誓:异日寒盟,定遭恶报。拜毕,富新又拜了盟兄,两人携手同到内书房。这是外人到不得的地方,与上房咫尺相连,只一门之隔。司朝:“我们如今既了弟兄,便是一家了,贤弟今晚就在此下榻罢。”
【富新到此,虽是泥途,司朝也是引贼室。】因叫小:“快看酒来吃。”
随即掇上酒肴,各饮了几杯,饭罢之后将午,又叫拿了果碟来吃酒,吩咐小:“传到上边,去叫雨棠、雪梅带了乐来伺候,你们都去。”
不多时,两个丫环来了。【这是两个迷魂阵的先锋。】富新举目一看,好一双标致的艳婢,都是桃红纱衫,石青地,纱比甲,月华裙,家常吊着桃儿,着茉莉,金簪珠坠,下边微尖尖小脚,穿着白纱褶,大红平底鞋,不觉那魂灵儿竟钻到他两人上去了。司朝向他二人:“这是我的盟弟富相公,叫你们来,每人唱个曲儿,敬一杯酒。”
那两环见了富新这样个少年,也十分心。【先是命儿见了,司朝见了,此时两鬟见了。后日空氏诸妇见了,至于贼见了也。冶容诲,不独女为然。即如红颜薄命,亦不独妇人。自古来男虽多,或有知者,有不知者。如潘安、卫玠,则无不知其名耳。卫玠以怯病死,潘安以杀死,男红颜亦皆薄命。】雨棠忙斟了一大钟酒,笑双手递上。富新忙立起来接,雨棠用尖尖指甲将他手背轻轻一掐,两人相视微笑。雨棠弹弦,雪梅拍板,雨棠皓齿,吐音,唱一只小曲。:雨初霁,海棠,赛过胭脂鲜浚俏佳人摘一枝,试问郎君,你看这容胜,还是容胜。郎君故意:“容好。”
佳人听说怒生嗔,将碎洒郎。夫君呵,今夜你就同去寝,我再不与你相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