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上面的图像。见薛敖曹蚓兔首的那件,正着心事。想起竹思宽来,攻得火上双腮。正情不能禁,猛听得脚步响,一抬,见了这喜冤家,喜极而悲,竟掉下两泪来。
你火氏缘何在这里?这日他知铁化不在家,吃了几杯雄黄酒,一时事上心来,无可消遣。也是大节下,定无人来,故到书房中走走解闷。偶然见架上有一书,顺手拿过一本,翻开一看,上面都是这件风事。【这才是铁化架上的书,不然放何书?】正看得神,一见了竹思宽,因相思日久,不觉滴下泪来。生怕丫看见,忙背过脸拭去。【氏先滴泪,是悲死苟雄。火氏此时滴泪,是见活思宽。虽是两样心,确是相思二字。】竹思宽上前了个揖,:“我是来寻铁大爷的,不知在此,多有得罪。”
说了,就在窗外站立。火氏故意问丫:“这位是谁?”
丫:“就是竹相公。”
火氏:“原来是你爷的好友。【倒是的好友。】大节下,你快烧一壶好茶来。”
【火的天,凉茶正好。烧新鲜茶有好一会耽搁,此妇之急计也。】那丫答应去了。
竹思宽见他遣开了丫,忙去闩了院门,跑来抱祝不暇开言,亲了个嘴,抱到凉床上,就要扯,火氏:“不好,恐一时到了兴的时候,丫拿茶来,怎么呢?你去关了角门来。”
竹思宽一边解着衣带,一面跑去关门,回来时,火氏已经脱得光,卧在床上,竹思宽连忙脱去衣,爬在他肚上,往里就,【两人都急得有趣,却正是白日偎人来。】那火氏先看书时,就有许多来,顺之极,两人都是情急了的,忘了扎,被竹思宽猛然一下,比每常多去了寸余,那火氏哎哟了一声,肚生疼,泪都来,着肚,:“哎哟,被你断了了。”
又是那好笑,有几句说他二人,:一别多年,相逢半霎,回想昔年滋味,难教片刻从容,何暇款款争锋,急急匆忙对垒,心虽绽,半尚可承当。玉全投,腹内如何可受?只因久渴,心中至,几柔中损伤。
竹思宽见傍边放着一条绉绸手帕,忙拿过来缠上了,又恐耽误了工夫,不敢稍停慢,用力蛮重扯。二人都是相忆久了的,不多时,就一齐大,连忙起来穿好衣服。
竹思宽久别容,仔细把他一看。虽然年过三旬,丰韵如同昔日:黑油油的发,的吊着桃儿,【一。】两边刷的光蓬蓬的鬓儿,【二。】挽着个苏州纂儿,【三。】着两金簪儿,【四。】一枝香的茉莉,【五。】白白的脸儿,【六。】红红的嘴儿,【七。】弯弯的眉儿,【八。】直直的鼻儿,【九。】汪汪的儿,【十。】齐斩斩牙儿,【十一。】金丁香坠儿,【十二。】外面穿着金坛葛布衫儿,【十三。】里面桃红生纱衫衣儿,【十四。】下系着玉地纱裙儿,【十五。】显着红通通纱儿。【十六。】一弯小脚儿,【十七。】尖尖手儿。【十八。】诚然可。【前叙竹思宽打扮只六个字,此叙火氏是十八个儿字,一书中所无。】竹思宽每常都是灯下相会,今在白昼,看得分外真切,到百分。搂住又亲了几个嘴,抱他在怀中坐,各诉相思。竹思宽把他近来想的计策,详细说了一遍。火氏喜的只是笑,就如顽石听得生公说法一般,尽着。竹思宽又:“外边怂恿在我,里边撺掇在你了。”
火氏有利于己,自然虚心承教。
两人叙到情之际,竟忘了丫拿茶。听得敲角门响,吃了一惊。火氏:“丫拿茶来了,我两个在这里好好的闩着门甚事,这怎么样的?”
竹思宽:“不妨,我且回去。你去开门,只说我去久了。”
火氏还有些不舍,竹思宽:“我们若此计成了,相会有日,不在此一时。”
忙忙开门而去。火氏把院门了,将书仍放在架上。【细。】把那一条一块一块的汗巾,揩不得嘴了,在带上,以备他用。走到后边来开门,:“竹相公早去了,我又怕撞了外人来,故此把前后都闩了。你跟我回去罢。”
【此等脱空话,只好哄丫。外人自后门而来耶?】到了房中,他数年所聚的那些火,今日忽经了这一番狂,虽不能十分大,也觉宽舒了好些。心中快,上床睡了一觉。
过了数日,火氏正想竹思宽所说之话不见动静,恐计不行,心下忧疑。只见铁化走了来坐下。铁化当日怕他,躲避惯了。或一两个月来宿一夜,火氏总不许他沾,他也无可奈何。自从火氏与竹思宽私通之后,自己良心有些过不去,未免内愧。可有个人家的妻,外人倒得,亲男人倒不得,焉有此理?后来待铁化也就宽了几分了。
铁化见他不开便骂,动手就打,以为他年渐日增,故而知事贤慧,也就渐渐来温存亲。就是要兴兴,火氏也不那样拒绝。铁化觉他的大的无比,也不疑着他有别的甚事,只说他上发了福,所以此窍也随运而宽,【奇想,甚趣。】还怨自己的东西太小,再不想是竹思宽揎得如此,那火氏见他素常要,也便任他,也不知,也不知麻,似有如无,只知肚撞肚,混拱一会而歇,这火氏叫:曾经沧海难为,除却巫山不是云。
数年来,一个月中他夫妻竟有十数夜同卧,五七上。这日铁化到了房中,说:“我有一件事来同你商议。我是要远去的,你看可行不可行?”
火氏:“是甚么样事?”
铁化:“如今兵阮老爷大行卖官,价钱又贱,老竹劝我趁此去求取功名。他的亲表侄姓黄,是他母舅的孙,现当阮老爷的书办,在外招揽过付。有这个好机会,你这事该不该?”
火氏知是竹思宽的计行了,心中大喜,一脸的笑:“这是上好的事,为甚么不?岂有恋着夫妻的恩,连功名都不去求么?要去,该快些去才好。”
【何不云此刻就去呢?】铁化见他说得名明正顺,疑他想夫人的心切,那知他是弃小铁而取大竹?铁化:“老竹也说事不宜迟,要去早晚就要动。”
火氏:“你这样大家俬,你去了,我只照得内里,外面的事托谁料理?”
铁化:“我去若得了功名,打发老竹回来,托他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