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么错误吗？”

梁大牙现在已经知了，当初在他来陈埠县就任县大队长的时候，分区和特委内斗争很激烈，杨司令和王副政委都是帮他说话的，所以梁大牙对王兰田相当恩，否则，杨辉也不会派王兰田来拾掇他了。梁大牙说：“也没有犯什么大不了的错误。我到蓝桥埠去，同宋队副和师爷都代过，要他们带好队…”

王兰田一声断喝：“什么宋队副师爷的！我们八路军都是同志，就是称呼职务，也应该称呼宋副大队长、参谋长。你把八路军当什么了，当成绿林好汉了是不是？”

梁大牙唯唯诺诺说：“这个…这个，说溜了，我可以改。”

王兰田说：“你这次到蓝桥埠去，犯了五个错误。一是无组织无纪律，擅自带领武装人员敌占区，说轻是拿同志们的、当然也包括你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说重是给敌人捕捉抗日武装人员可乘之机。二是给一个汉维持会长拜寿，还磕，搞封建的一，影响极坏，说轻是个人情取代原则，说重有带枪通敌的嫌疑。三是擅自动用战利品，说轻是自私自利，说重就是喝兵血贪污抗战财产。四是不计后果，留下一个狗‘布告’，要挟当地国共两方抗日人员，胁迫他们对汉维持会长哈腰，说轻是无知炫耀，说重就

是破坏抗日统一战线的团结。五是私自同无业寡妇蔡秋香幽会，说轻是氓习气死灰复燃，说重是破坏八路军的声誉。有这五条，你这个大队长还能当下去吗？”

梁大牙惊呆了，别的不说，关于二百块大洋的问题，关于“布告”的问题，关于蛇腰的问题，都是他反反复复向朱一刀和曲歪嘴等人叮嘱过的“谁说去我早晚让人打黑枪把他拾掇了”这样恶狠狠的话他都说了。再说，就算不跟他们叮嘱，这几个人都是他信得过的，什么话说得，什么话说不得，他们心里也自然有数，断不至于轻易地卖他。那么，王副政委是从哪里搞来的这些情报呢？

梁大牙不禁一阵心虚，怔怔地看着王兰田，半天不吭气。

王兰田说：“梁大牙我告诉你，不要以为你事得隐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在凹凸山分区，只要你了，我们就能掌握。”

梁大牙想了半天，恍惚明白了，肯定是蓝桥埠当地的抗日政权的，他们前脚走——也许他们还没有离开蓝桥埠，蓝桥埠的地下组织就派人到凹凸山分区和特委报告了。什么事情，跟李文彬搞个障法有可能，但是，面对一个漫天撒网的组织，他的所有的把戏都只能是小把戏。当然，这其中也有李文彬捣的鬼，这狗日的也在暗中监视老呢——有些账，梁大牙还是要算到李文彬的上。

如此一想，梁大牙就来气了，说：“王副政委，我错了。不过，我看你就轻一的说吧，不怎么说，我也没有破坏抗日。”

王兰田说：“你给我听着。一是认真写一份检查，老老实实地坦白问题。二是准备接受组织理。”

梁大牙盯着王兰田，脖颈一梗，说：“组织理咱不怕，大不了还是撤职。这个xx大队长也实在没啥滋味，啥xx事都有人监视，几个大洋也盘问来盘问去的。王副政委我问你，我梁大牙打了那么多鬼，未尝抵不上这几块大洋？就算咱错了，认了还不行？要写什么卵检查！我斗大的字认不得两筐，你让我怎么写？有那工夫我还不如去据呢。”

王兰田十分恼火，说：“撤不撤你的职，那是组织上考虑的事，你不要想那么多，大队长当一天，你就要当好一天。至于检查，不会写不要，叫东方同志帮你，你述，她记录。”

梁大牙的睛骨碌了两圈，不吭气了。

回到分区，王兰田把情况跟杨辉通了气，杨辉皱着眉想了半天，问王兰田：“你说这件事情怎么理？”

王兰田说：“我看，给个严重警告比较合适。”

杨辉说：“光警告一下恐怕太轻了。如此胆大妄为，杀都够了。我看还是撤了吧。”

王兰田笑笑说：“是啊，要杀，早就该杀了。既然没杀，就是因为有用。我们当初派他去陈埠县的时候，对他要犯错误也不是没有思想准备，现在看起来，还要算好的，至少比我们预料的要好。”

杨辉说：“可是，这个狗日的实在是太过分了，给队造成的影响很坏，不撤不足以正军纪。我现在倒是真有担心他有朝一日拖枪反目。这个人，匪气太重了。”

王兰田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能用，就不能疑。对梁大牙要特殊理。我看，这个人主是好的，还是要发挥他的长，对他行慢慢调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