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地想派上用场,连吓唬带商量,是把几个中队长的名字给改了。
梁大队长要给大家改名字,曲歪嘴自然首当其冲。梁大牙对他的那个名字早就不满了,什么歪嘴?分区组织科的同志来给大家造名册,一听说有个中队长叫曲歪嘴,就到很犯难,这样的名字能上名册吗?
梁大牙对曲歪嘴说:“我给你取个名字,既比曲歪嘴好听,又不坏了祖宗的风。你的嘴是往左歪的,咱们中国,左为大,右为小,左为,右为,左为乾,右为坤,我看你就叫曲向乾吧,这个名字里面福禄都有了,你小将来要是当了省长司令什么的,沾的就是这个名字的光。”
曲歪嘴对梁大牙胡编造的话未必明白,但有一条他明白了,曲向乾这个名字比曲歪嘴好听,这是毫无疑问的,于是欣然接受,说:“那我就叫曲向乾。不过大队长你那个鸟名字我看也得改了,梁大牙算啥球名字?我看就改成梁满仓算了,图个吉利,旱涝不挨饿。”
梁大牙一瞪说:“放肆!大队长的名字是你随便改的吗?我这个名字跟你的不一样,我的名字是有讲究的。要改,也得由人来改,由大学问人改,你还没这个资格。”
曲向乾同志歪了歪嘴,眨眨睛,不吭气了。
第二个被改名字的是朱一刀,梁大牙不容置否地对朱一刀说,什么玩意儿,什么一刀两刀的,都他娘的稀奇。改掉,字变音不变,改成朱预,预备走上抗日胜利的光辉大。”
朱一刀挠挠,觉得梁大牙的话像是有理,不怎么说,朱预这名字是要比朱一刀文雅一些。再说,梁大牙已经发话了,这名字同意得改,不同意也得改,便顺推舟地作了个人情。
朱一刀于是更名为朱预。
现在的梁大牙倒是很喜开会。会前先在烟盒纸上连字带圈带勾上几条——第一关于吃稀饭的问题,第二关于枪走火的问题,第三关于李二同志抓俘虏的问题,第四关于洗澡避女人的问题。记分明了,再找个背人的场,或河边,或屋后,有时还到树林里,独自
一人,面对青草紫木,脸上眉飞舞,比划朝气蓬,中念念有词,谈吐是。
如此几个月下来,再到分区开会,连杨辉也对其刮目相看,说这个梁大牙同志真是个有心人,在凹凸山分区这些工农中,他是步最快的。
杨辉很为自己慧识珠而兴,也为自己在险峻时刻能够立足长远力排众议没有杀掉梁大牙而到庆幸,同时,更为自己的用人手段超而暗自得意。当初,把东方闻音派到陈埠县,杨辉的内心实际上他是着一把汗的。那不能不说是一步险棋,而杨辉当时仍然不容置疑地趋前往,可以说是表现了一大智大勇,那步棋里渗透了他邃的哲学思考。他很崇尚汉王刘的用人之。他认为用人之是所有哲学里面的最级的哲学。共产党最大的本事就是会用人。实践证明他的这步棋走对了。东方闻音虽然年轻,缺乏实际工作经验,甚至还很幼稚,别的工作恐怕都还欠把火候,但是东方闻音恰好能约束梁大牙,在当时的情况下,东方闻音是惟一能够对付梁大牙的人,这就叫作以柔克刚,以磨,卤豆腐,一降一。否则,哪怕是把张普景那样的老牌政工派到陈埠县跟梁大牙搭档,也绝不可能有下这样好的局面。那个同志动不动就信仰动机地整,而且认死理,要是整过火了,没准真有可能把梁大牙整到山那边去。
但是,对于杨辉的谋远虑,并非是大家都能理解的。
第八章
五
张普景找到杨辉的时候,杨辉正在同窦玉泉下象棋,王兰田在一旁观战。见张普景门,杨辉说:“来,老张,快来帮我支一招。这个老窦,棋风刁钻,以退为,是滴不漏。明明兵临城下了,你看,十几个回合了,我总将不死他。”
张普景对下象棋不兴趣,淡淡地说:“玩这个我不在行。老王也是手嘛。”
王兰田坐着不动,说:“我不帮谁支招,但我可以给你们破一下局势。其实红方的严重不在于总将不死蓝方,蓝方貌似被动防御,但老杨没有看潜在的机锋。只要停止攻,蓝方有两步棋,老杨则大势去矣。”
杨辉意外地哼了一声,说:“老王你这是危言耸听吧?我这大后方防守严密,相仕齐全,我看不险在何。”
王兰田向窦玉泉看了一,递过去矜持的微笑,彼此心照不宣。王兰田说:“当然,老杨也有一步起死回生的好棋,老窦你让不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