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理论上的英雄,他没有夏伯那样可供纵横驰骋的领域。来到凹凸山之后他才发现,他充其量不过是个军师谋士,凡是涉及军事行动,尽他可以把方案推敲得严谨缜密滴不漏,但是行不通。杨辉等人还是习惯于东一榔西一偷摸狗似的游击战争,凹凸山的革命方式是杨辉式的,凹凸山的军事斗争方式也是杨辉式的。他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地试着扭转了几次,杨辉的态度是,队可以正规战术训练,但打起仗来不能用正规战术要求,不仅要因地制宜因情制宜,而且要据这支队伍的现状制宜。同杨辉暗中较劲,几次锋败下阵来,窦玉泉就难免有些沮丧,只好好自为之了,暗暗给自己制定了一个原则,克制克制再克制,服从服从再服从,只要时机不是绝对成熟,就当一个绝对安分守己的副司令员兼参谋长。
现在,终于有了机会,尽是代理,英雄毕竟有了用武之地。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是天赐良机。代理不要,只要给他指挥权,哪怕只有半年,他就会充分显示他与众不同也不同凡响的指挥艺术,而当他完全更新了凹凸山军事斗争局面并且建立了功勋之后,他的基也就稳固了。于是他决定不失时机地大一场。无论如何,这都是个机会,绝不能甘于平庸。哪怕他会受到挫折,甚至有可能遭到失败,也绝不能沉默。一将功成,往往就是一次契机,抓住了,就是转折,就是奠基石。抓不住,那就只能看别人建功立业叹自己无能了。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万木。他窦玉泉是天蓬的参天大树,要扬起理想的风帆,也许,就是这个转折,会奠定他一生辉煌的起,从取代杨辉开始,向着更的目标,最终展示雄才大略。
在这个充满了萧瑟气息的秋天,在一片对于未来好的憧憬中,窦玉泉年轻的、一直沉默着的血脉被煮了——他的事业开始了。
在窦玉泉就任代理司令员和江古碑就任代理特委书记举行的第一次会议上,现了气腾腾的场面,这烈是江古碑带来的。江古碑慷慨激昂地说,革命应该是扬眉吐气的事业,是波澜壮阔的事业,我们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东躲西藏了,那不是革命,是弱,是屈服,是投降,是…到战斗实际,江古碑提,仿造彭德怀百团大战的模式,组织一次较规模的破袭战,在全凹凸山组织十个大队和独立营的兵力,在东北方向切断洛安州至庐州和南京的运输线,西南方向则袭击南河、太畈、施家桥等地敌人的据,使洛安州成为一座孤岛,从而围困日伪。
张普景现在的是一个痛苦的自我反省阶段,他对江古碑过分的、带有夸张表演质的提议回报以冷相观的态度。他已经开始怀疑了,如果说我们的革命队伍还不够纯洁,难江古碑这样的人就是纯洁的革命者?以他现在的心态,与其把革命事业给江古碑这样的
人,还不如到梁大牙的手里。
窦玉泉是受过大兵团作战训练的,制定作战计划得心应手,但是窦玉泉在经过一番冷静地思考之后,将敌我兵力对比一遍又一遍地计算,反复权衡,最后还是认为,如果照江古碑的思路,投血本孤注一掷,是不理智的。洛安州和各县的日伪军两万余人,而且踞险守固武良,刘汉英数千锐尚且兵不动,可见抗日的事情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党的领袖有过英明预见,抗日战争不胜的悲观论调是错误的,可是速胜的盲目乐观同样是错误的,还是要打持久战,在持久的基础上,在绝对有利的前提下尽量有所作为。江古碑不懂打仗,完全是意气用事一厢情愿,窦玉泉自然不会听他的。但在政治上,他必须有支持者,他只能选择张普景了。
窦玉泉向张普景陈述利弊,要选择榆林寨战斗刀小试。榆林寨曾经是凹凸山游击支队的据地,后来被日军占领,修筑了碉堡,共有一个日军小队和两个伪军中队把守,是安在凹凸山据地边缘的一颗钉。
张普景虽然最近情绪低落,但在抗日的大局面前他不能低落,在那份告状材料上,究竟是谁的手脚,张普景疑心生暗鬼,看谁谁都像,窦玉泉当然也是重怀疑对象。但窦玉泉提的作战计划却没有什么好怀疑的。听完窦玉泉信誓旦旦地介绍了计划,张普景说:“你是军事指挥员,打仗的事你负主要责任。我可以搞动员,组织后方保障。”
榆林寨当面正是陈埠县,自然要以梁大牙的陈埠县大队作为战斗主力。但对梁大牙这个人,窦玉泉心里不是很有底,怕驾驭不住那匹野。在这个问题上,张普景却有信心,有成竹地说:“梁大牙是八路军的县大队长,一切行动听指挥,《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他要是都敢虎,就先撤了他。你放心,布置任务的时候我跟你一起去。”
第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