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后话了。

第十七章

四

转就到了全面抗战的最后阶段，先是有消息从凹凸山外传来，英国的邱吉尔首相、利合众国的罗斯福总统和苏联的斯大林元帅在雅尔塔会晤，制定了彻底击败法西斯德国的计划，继尔柏林向苏联红军投降，中国军队印度支那，再往后，苏联对日本宣战，利合众国的杜鲁门总统向日本本土广岛和长崎放下了两个“小男孩”——人类历史上前所未闻的杀伤兵原弹，苏联红军如席卷了中国东北地区的广袤土地。

如此一来，日本天皇大势已去，国际反法西斯战争的胜利指日可待。

梁必达和东方闻音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接到江淮军区王兰田主任的密令，要他们立即着手开展对国民党军刘汉英的分化瓦解工作。如果不是因为这项特殊的任务，他们就将在这年的农历八月十五中秋节同朱预和岳秀英一起举行婚礼，成为一对革命和战斗的夫妇。而恰好就是因为有了这项重要和艰的使命，使梁必达和东方闻音的婚礼在唾手可得之前又变成了一座丽的海市蜃楼，并且几乎因此中断了一位在战争中学习战争的将领的辉煌前程。

东方闻音在无数次自问自答之后终于得了一个结论，她是梁必达的，过去不是因为不认识，认识之初不是因为没有地认识。现在，这一切问题都不再是问题了。情其实也是一件充满了偶然的事件，在一段历史里，现了一个男和一个女，这个男和这个女因为共同的使命走到一起来了，他们的血统不一样，教养不一样，格不一样，习惯不一样，风格不一样，一个人突的地方恰好是另一个人缺陷的地方，一个人多来的分恰好是另外一个人不足的分，一个人最的分恰好是另外一个人最柔的分，一个人最细腻的分恰好是另外一个人最犷的分，但恰好就是因为这些不一样，形成了相辅相成互相弥补填充的格局。梁必达司令员首先是一个男人，东方闻音副主任首先是一个年轻貌的女，军装包裹的乃是两副血气方刚的男女。既然宇宙有乾坤，天地有南北，草有雌雄，它们既是对立的，又因为有了对方的存在才存在，那么，梁必达当然有理由拥有一个实实在在的女，东方闻音也当然有理由拥有一个实实在在的男。

事实上，梁必达和东方闻音的情并没有经过那么多烦琐的铺垫，也不像战争年代多数革命者那样依靠组织解决个人问题，前是同志，婚后的关系仍然掺杂着厚的同志彩。梁必达和东方闻音的情完全是一一滴到渠成的，无论是从理论上讲还是从实践上讲，这样的情都是丽的。王兰田和杨辉给东方闻音的任务是绝密的，保密的范围只局限于梁必达和东方闻音两个人知，连张普景和窦玉泉都不甚了了。

自从李文彬叛变，尤其是反“秋季攻势”取得胜利，直至组建成二旅之后，梁必达在队的威信日益涨，一呼百应，不容置疑地成了整个二旅领导层的心。旅党委分工的时候，副旅长姜家湖、参谋长朱疆和几个团长居然提来由梁必达担任党委书记，政委张普景十分尴尬，认为梁大牙总是要谦虚一下的，岂料梁必达却假装糊涂，反而虚情假意地征求他的意见。张普景当时差儿没气过去——好你个狗日的梁大牙，真是得寸尺了，你征求我的意见什么？我能说这个党委书记不该由你当，就该由我这个政委来当？这话你不说，我能自己

说吗？简直是不安好心嘛。

更让张普景憋气的是，接替梁必达担任凹凸山分区司令员、同时又兼着第二旅副旅长的窦玉泉，在这个问题上居然也是态度暧昧，开会的时候一言不发。还有当初一同从江淮军区来的朱疆，虽然不是心人，但在言蜚语当中好歹还是个“江淮派”可是这个人过去一直独来独往，梁大牙上台之后，却是一拍即合，很快就成了梁大牙的忠实助手。如此，就形成了一边倒的局面，梁大牙当仁不让地担任了第二旅的党委书记，成了绝对权威的一把手。

张普景没有想到，相似于窦玉泉一次手而在以后几十年都一直屈居副手地位一样，这次党委书记一职易手，在此后二十多年里，都没能重新回到张普景的手里，在他和梁必达领导的这支队里，似乎约定俗成就是梁必达担任党委书记，而政治委员一直是副书记——这也是后话了。

宋上大被调整为二旅特务团团长，将率到黄川县建立地方政权，在那片新区组建武装力量。梁必达提来要让东方闻音接受更为严峻的考验，将其调整为特务团政委，协助宋上大打开新区局面，理由冠冕堂皇，事实上也很正常。张、窦二人即使觉得有异常，也只是理解为梁必达此着是为了给东方闻音积累政治资本，以期在野战军山的时候让东方闻音负起更为重要的责任。

他们再一次低估了梁必达的怀——东方闻音之所以随特务团行动，是负有秘密使命的，是冲着陈墨涵去的。

第十七章

五

分手那天是个秋气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