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们自己提来,首长不能这么喝,我们年轻,我们喝光,首长意思意思就行了。首长跟我们碰杯,我们给首长代酒。
喝了一阵,萧副司令的豪气有增无减,就给大家讲喝酒的光荣传统。说:“湘芗玫玫你们知吗,退回二十年,我们,我跟你爸爸他们,哪里用酒杯啊,喝酒全是拿碗,大碗喝酒,大碗吃。我们那气派,别说叫你吃喝了,看着你都害怕。”
赵湘芗不声,抿着嘴笑。赵湘芗的爸爸赵云飞是萧副司令的老下,萧副司令当别茨山军区司令的时候,赵云飞是别茨山军区司令的参谋长。赵云飞活着的时候,隔三差五萧天英总是要邀几个老对手畅饮一通。
教导大队的说:“不用说退回二十年,首长七八年前到N-017来,都是军用茶缸伺候,两个副省长都喝跑了。”
萧副司令哈哈大笑,说:“这小酒杯,看起来致漂亮,我们跟国民党谈判的时候就用这东西,我们不搞假斯文那一,把十几杯倒碗里一喝光。国民党的那些官们喝不过我们,求饶,我们不依,他们。我说我们扛枪的人把脑袋掖在腰带上,连死都不怕,还怕喝酒吗?看一个人敢不敢喝酒,就能看得来他敢不敢同鬼拼刺刀。喝!谁不喝就掸自己的耳光。国民党那些官确实是孬,保命哲学学得好,宁肯掸自己的耳光也不喝酒。”
教导大队的说:“我们都听说过,国民党的一个少将就在首长的面前自己扇自己的耳光,脸都打青了也不敢喝酒。”
萧天英说:“那是啊,他怕死。喝完酒,我们就拉国民党的军官唱歌,唱《大刀向鬼们的上砍去》,我们唱得气势磅礴,还不是唱一遍,我们酒后唱歌,一唱都是三遍五遍,还不换样,就逮住一首歌唱。你们听听,大刀向鬼们的上砍去,你想想一连把这首歌唱三遍五遍是个什么效果?让你心虚,让你胆寒。我们在一边唱,国民党那些军官呢,就在一边东倒西歪,死狗一样。我们越是唱得起劲,他们越是双发。我们其实也不是酒桶,但是我们用这手段吓唬他们,从气势上压他们一。唱完歌,我们的酒就醒了,还可以喝。我们在喝酒的问题上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决心,看看我们的英雄气概,看看这些人不达到目的是不会罢休的。以后南下千里追击的时候,有一个上校,听说追击他的是萧天英的队,脆不跑了,让他的队在路边的一个村庄外搭起白帐篷,等着投诚。投过来之后对我说,就凭那次看你们喝酒听你们唱歌,我就知我们大势已去,不是你们的对手。你们是意气风发,我们是死气沉沉,那还跟你们打个什么劲啊,投降算了。你看,就是喝顿酒,里面都很有政治学问。当然,今天我们没有谈判,也没有政治。现在看来的确是岁数不饶人了,那我老人家就倚老卖老了。”
学员们饭前都是有思想准备的,一是要让首长尽兴,二是不能让首长喝醉了。情况是在报到的时候就已经明朗了的,在这些老兵的前途面临命运受到严重考验的时候,就是这位当年纵驰骋名震别茨半河山的萧副司令,就是这位在战争年代积累了赫赫战功和彩历史的老军人,利用自己的威望和影响,上下斡旋,大声疾呼,要为队留一批优秀的老兵苗,留下这群土生土长知知底的老兵,从而才有了这个艰苦卓绝的七中队。
从某意义上讲,萧副司令就是这六十三个人的保护神,是他们最可信赖和尊敬的长者,最慈祥的父辈,跟着这样的首长,你还有什么不能舍弃的呢?你当然要英勇献,你可以为他去拼搏,更可以为他去死。这里面还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恩德的问题,这里面有情和理解所焕发来的大的神力量。将手下无弱兵,这是自从有了军队以来的战争史上的一条铁的法则,而将之所以,除了他的谋略和智慧,更有他人格的召力量,更有他和士兵的心心相印。
老兵们没有多少言语,在跟萧副司令碰杯的时候,许多人的睛是的,心灵的虔诚就像一面旌旗,在年轻宽阔的腔里猎猎作响。
晚餐结束,萧副司令意犹未尽,果然豪兴大发,问教导大队的“就这么吃了睡睡了吃?”
教导大队的赶说:“我们牢记首长的指示,征不能没酒,酒后不能没歌,首长是不是先来一首《飞兵奇袭沙家浜》?”
萧天英举起胳膊,蒲扇般的掌在空中挥了几挥,哈哈一笑,说:“唱那玩意儿啥?都给我拢过来,一起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饭前唱歌调味,酒后唱歌壮气。今天借酒为你们壮行,歌为你们打气。”
然后就开唱,萧天英亲自指挥,重学员膛音爆发,唱得气冲霄汉。
五
夏玫玫和赵湘芗是在七中队的饭堂里认识教导大队的女兵们的。教导大队兵多官少,往往是一人多用。这次萧副司令来了,楚兰的前便挎上两架照相机,充当的是记者或者宣传事的角。
晚会行到xdx阶段,赵湘芗意外地发现端菜的队伍也现了女兵,有些好奇,便趁离开座位,跟到了厨房。
厨房里烟熏火燎,一派繁忙景象。这里除了两个勺的火军,居然还有四个女兵,有的在洗菜,有的在切东西。女兵们见赵湘芗来,纷纷起立,不知所措地搓手或者傻笑。
赵湘芗说:“我是赵湘芗,你们也可以叫我赵事。不过下我是个剥削阶级,你们在这里忙乎,我在那里吃喝,很不德呐。”
一句话把女兵们逗笑了。女兵中最漂亮的一个抿抿薄薄的嘴说:“赵事是客人啊,我们当然要为你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