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说：“作为一名军官，仅仅熟练于自己手中的武是远远不够的。老话说，拳不离手，曲不离，我们这些炮兵指挥员把火炮的脾气摸透，这是最基本的要求。在这个基础上，更要学会熟练并且确地掌握自己的队，熟练并且确地掌握自己的敌人。你们要了解历史，你们要了解人类，你们要了解自然，你们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我们大家都比较欣赏诸葛亮，他老先生在很多年前就告诉过我们，作为军官要达到一什么样的境界。他说，将之，其用大小不同。若乃察其，司其祸，为众所服，此十夫之将。这大约就是你们现在的这个平，能够发现问题，能够运用手段，大家服气，就可以当一个班排长了；夙兴夜寐，言辞密察，此百夫之将。这大约就是指的连营长了。白天训练，夜里睡觉，饮起居一丝不苟，能够严格要求自己和队。当然这个意思不光是说吃得饱睡得着的问题，是指指挥员的气质从容不迫；直而有虑，勇而能斗，此千夫之将，这大约就是指旅团长了。正直而且善于思考，英勇善战；外貌桓桓，中情烈烈，知人勤劳，悉人饥寒，此万夫之将。这里还有个军人仪表和政治态度的问题，要忠诚，还要关心护队，这样的人可以当军长师长；贤能，日慎一日，诚信宽大，闲于理，此十万人之将。这就是说，既能采纳正确意见，又能听得不同意见，怀大局，决策慎重，讲究信用，善于理棘手问题，这样的人就可以当兵团或大区首长了…啊，本人惭愧啊，我还没有达到这个境界，所以我跟你们一样，要修养，要加素质培养。孔明老先生对我们还有更的要求，仁恰于下，信义服邻国，上知天文，中察人事，下识地理，四海之内，视如家室，此天下之将。同志们想一想，当个带兵的官还真不容易，这里面还没有提到战术技术和谋略的问题，仅仅是为将者的修养就那么一大串串，孙关于为将五德的智、信、仁、勇、严，在各个级别各个层次上也都有现。当然了，时代不同了，诸葛孔明的这一恐怕已经不太适用于我们的政策了，我今天说这些，就是要提醒诸位，关于修养问题，我们的前辈同行在几千年以前就很重视，我们今天就更应该重视了，没有文化的军队是愚蠢的军队，不注重修养的军队，当然是更愚蠢的军队…”

围绕战争意识和军官修养问题，萧天英足足讲了半个小时。这也可以看成是萧副司令在七中队的惟一一次讲课。

四

回到大队吃过早饭之后，萧天英带领姜兰亭和乐钧等几个大员驱车到关外距此七十公里的独立师和靶场视察，夏玫玫和韩陌阡、赵湘芗则落得一轻松，终于可以自由支这个晴朗的上午了。三个人一拍即合，要爬到贯山上去“摸”蓝天，这个愿望尽十分宏伟，但当真的爬上去，发现距离蓝天还是那么遥远，似乎压儿就没有缩短一尺寸。

这也是难得的闲情逸致了。

教导大队的几十幢营房散珠碎玉一般座落在别茨山脉十几条沟壑里，同营房外的小型平原浑然一。这里没有围墙，只有若隐若现的铁丝网蚯蚓般逶迤环绕。营房外有麦田，有芋地，还有一大片金黄金黄的油菜，像是另外一太落在山峦的脚下，铺排漾起伏的灿烂的湖。

赵湘芗说：“难怪萧副司令一就把他们认来了，这支队伍果然有气势。”

韩陌阡说：“其实，七中队区别于其他队伍，一个最重要的标志是在鼻和牙齿上。”

夏玫玫愕然问：“什么意思？”

韩陌阡说：“你从七中队看见酒糟鼻和黄牙了吗？”

夏玫玫说：“瞎扯。”

赵湘芗说：“就形象而言，这帮人还真是有模样，一个个都很，仪表堂堂的。”

夏玫玫嬉笑脸地说：“你是不是情有所钟啊？”

赵湘芗说：“你正经。”

涉及到两纵问题，韩陌阡就笑不语了。此刻，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今天早晨饭后，萧副司令告诉韩陌阡，要为七中队一个全面素质过的政治教员。萧副司令说，政治是灵魂，这一群好苗，光是在军事上见长还不够，兵之胜则皆于政。要培养他们的政治素质，要抓“枢纽工程”建设，要把他们上的那些小资产阶级意识、小市民意识、小农民意识、小军阀意识等等“枝枝杈杈给我捋净了”要让他们脱胎换骨地成长为新型的炮兵指挥员。最重要的是，要“治气”——司威武不屈鞠躬尽瘁之贞气，司经天纬地宽怀广之豪气，司襟怀坦白廉洁奉公之正气，司一往无前视死如归之勇气。

“人生来之不易，人才来之不易，七中队来之不易，要保证他们成为正直的参天大树，不仅是为军队，也造福于国家。”萧副司令如是说。

韩陌阡当时心里一动，就揣开了。军区炮兵政治的乐钧副主任也在这里，照常规，给七中队专职政治教员的事，应该先同乐副主任打招呼，可是萧副司令却僭越了乐副主任，直接把这个意思同他说了。

老爷是不是对他有什么安排啊？韩陌阡的思维里突然一个令人不安的疑问。

五

天气有了。已经懒洋洋准备下山的夏玫玫忽然发现了情况，七中队的场上，现了一群人影。人影列队整齐，但好像每个人的手里都着件。他们走炮场，很快便分散开来，在火炮四周忙碌。

夏玫玫问：“他们在什么？”